晋阳军火力凶猛,打得城头贼军死伤累累。可是马守应的老营贼兵却也不是什么善类,他们作战顽强,冒着明军的弹雨,拼命的向城下推进中的盾车开炮轰击,打得一辆又一辆盾车歪在一边,停止了前进。
随着盾车阵的推进,抵达城下五十步外,前面的木桩、鹿砦挡住了大型攻城武器的去路。推着盾车的辅兵只能离开盾车的防护,手持斧头、砍柴刀、铁镐,去劈砍那些挡住去路的木桩和鹿砦。
这是城头守军鸟铳和弓箭的射程内了,城头贼军军官拼命的大喊大叫,贼军鸟铳轰鸣,箭矢横飞,城下正在劈砍木桩、挖掘鹿砦的明军辅兵不断有人中箭中弹,惨叫着倒下。
晋阳军的辅兵,也是从流民中改编来的,身上也没有披甲,有一部分辅兵配备了大木盾,专门用来保护战友。当大部分的辅兵手持各种工具劈砍木桩和鹿砦的时候,那些装备了大盾的辅兵主动冲到前面,结成了盾牌阵,帮自己的战友挡住箭矢和弹丸。但还是有不少箭矢从盾牌和盾牌的缝隙之间穿过,中箭的辅兵惨叫着倒下。在五十步之内,盾牌对鸟铳有一定的防御力,特别是贼军从明军手中缴获的那些劣质鸟铳,根本就不敢装足火药,这些鸟铳自然无法击穿盾牌。
贼军手中也有少量精良鸟铳和斑鸠脚铳,木盾挡不住精良鸟铳和斑鸠脚铳,不时可以看到有盾牌被击穿,盾牌后面血雾弥漫,持盾的辅兵惨叫着倒下,甚至有些盾牌直接就被斑鸠脚铳的弹丸打得粉碎,木板化为锋利的碎片,扎满了士兵满脸满身。
李国栋十分珍惜每一名士兵的生命,看着不断倒下的辅兵,感觉有几分痛心。但是打仗总有牺牲,不可能零伤亡击败敌人。
望楼车上的神枪手和井阑上的炮手拼命的开铳开炮射击,不断打翻城头的贼军,可是这些登高射击的铳手和炮手数量毕竟不多,无法完全压制住贼军的火力,这导致攻城的辅兵付出了不小的伤亡。
“传令下去,令自生火铳手、斑鸠脚铳手全部顶上去!把淮军弓箭手也调上来,毕竟压住贼军!”李国栋喊道。
明军燧发枪手和斑鸠脚铳手全部推进上来,躲在盾车阵后面,端起各种火铳,对准城头的马守应贼军开火,猛烈射击。城头城下白烟弥漫,双方士兵猛烈对射。虽然贼军居高临下射击,可是明军有精良和望楼的压制,还有盾车保护,再加上自生火铳装填快威力大的优点,而且在远程兵人数上压倒对手,在激烈的对射中,明军占了上风,结果很快就把城头守军压得抬不起头来。
“快干活!”负责指挥辅兵的张世文大喊道,“快把梅花木桩和鹿砦全部给清理了!让我们的大型攻城武器早点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到城墙内响起了一阵石头破空而出的声响,不计其数的石弹越过城墙,落在前面干活的明军辅兵人群中,只见血花四溅,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计其数的明军辅兵中了石弹倒下。
“投石机!贼人投石机!”张世文大喊道。
“哈哈哈!”冒险站在城楼上的马守应哈哈大笑,“投石机还是有用的,若不是投石机,官狗子恐怕都已经冲过护城河了!”
站在城外大堤上观战的李国栋发现进攻受阻,他拿起望远镜观看,发现城头上方飞出了不计其数的石弹,落在己方辅兵阵型中,正挥汗如雨挖掘鹿砦、劈砍木桩的辅兵倒下不计其数,还有不少盾车被击中,也给砸成了碎片,甚至一辆大型云梯车都被打歪了。
“传令下去,让冲天炮准备轰击!”李国栋下令道。
冲天炮就是臼炮,可以隔山打牛,炮弹能越过城墙攻击城内目标。只是问题在于,得知道目标在哪里,才能击中啊。
明军阵型后面推出了一辆轻型望楼车,辅兵们推着车,到了距离城墙百步之外停了下来。这辆轻型望楼车高度达到五丈,由两根柱子支撑,上方一根横梁,横梁上有木制滑轮,挂着绳索。一名金发碧眼的佛郎机军官走上平台,几名辅兵拉动绞车,平台缓缓升起,很快就升到了最高点,随后辅兵把绳索绑在一根木桩上。
这名佛郎机军官是李国栋利用孙元化的两名儿子以及江南海商的各种关系,从濠镜请来的一名葡萄牙炮兵军官。这次让他登高瞭望,就是用来寻找贼军投石机阵地,给臼炮提供射击目标。
其实李国栋自己也能登高瞭望,前世是一名工兵的他,也懂得各种炮兵数据,只是他是战场主帅,当然不可能去冒险兼职观察员的事情,于是这件事就交给葡萄牙人来做。
葡萄牙军官确实技术高明,他通过旗语信号,把数据汇报给地面,臼炮阵地上,十多名金发碧眼的葡萄牙军官手里拿着纸张、鹅毛笔、三角板、圆规、直尺等工具,在纸张上紧张的计算,不一会儿,葡萄牙军官就计算好了数据。
臼炮炮手们根据葡萄牙军官计算得到的数据开始装填火药,调整炮口角度。
虽然是定装药包装填,但也可以控制装药量。臼炮的药池很小,定装药包是一个个直径一寸半的小型圆柱体,在必要的时候,还能增加附加药包。根据葡萄牙军官的指挥,炮手们很快就装填好了火药,然后把开花炮弹从炮口放进去,再根据数据,剪裁导火索长度。
完成装填后,葡萄牙军官下令道:“开炮!”
站在前面的炮手点燃了露出炮口的导火索,迅速跑开。后面的炮手把火把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