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军虽然也有火炮,但都是百斤佛郎机、虎蹲炮之类的小炮,射程远比不上李国栋水师的十二磅红夷大炮,也比不上陆师的十二磅野战炮,甚至不如六磅野战炮、三磅野战炮和十二磅榴弹炮。
李国栋一声令下,战鼓突然擂响,各种攻城武器缓缓推动,向着城西的安澜门推进而去,这些攻城武器排成了散兵线,以减少在贼军火炮攻击下的伤亡,中间还夹杂着十几辆高大的望楼车。
站在城头的马守应看着城下,只见城下一里外,黑压压的都是明军,盾车、云梯车、壕桥车、冲撞车、轒轀车等各种大型攻城武器正向自己的城墙推进上来,其中还夹杂着十多辆高大的望楼车和六辆庞大笨重的井阑车。
井阑,是一种可以移动的巨型箭塔,比城墙还高,可以居高临下向城nèi_shè击。在以前火炮还未发明的年代,要破坏井阑,要以床弩发射火箭来对付井阑,或以投石机发射火弹来攻击,或是死士出城烧毁井阑。在有了火器之后,可以用火炮来摧毁井阑车。可是李国栋的井阑却不是移动箭塔,而是移动炮塔!
这六辆井阑车高三丈七尺,刚好比荆州城墙高处一丈,每一辆井阑车都有两层炮台,上层两门三磅炮,下层两门六磅炮,均可停在城头火炮射程之外,居高临下轰击城头守军,因为是居高临下攻击,城头守军根本无处躲藏。
安装了两层炮台的井阑车坚固异常,能够承受得住火炮强大的后坐力,就像是陆地上的战舰一般,这种东西自然也就十分沉重,一辆井阑车需要三百多人伺候,还要三十多头牛来牵引。
城下也有红夷大炮和野战炮可以攻城,但直接用火炮轰开城墙,既耗费时间又耗费弹药,所以说李国栋是打算用十二磅舰载红夷大炮和十二磅野战炮轰开城头女墙即可,然后以步兵携带简易云梯发起一次佯攻,再以井阑上的火炮和望楼车上的神铳手射杀城头守军,消耗城内的有生力量,最后再以云梯车靠上城墙,让铁甲兵登城的同时,把轒轀车推进上去,炸开城墙。
前世里是一名工兵的李国栋,肯定不会采取蚁附攻城的方式导致自己的军队受到重大损失,在进入火器时代之后,攻城变得简单了许多。
马守应站在城头,满脸忧虑的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攻城武器以及后面的各种口径的火炮。
“大王,官狗子好多大炮啊!攻城武器也是不计其数,这仗不好打。”马光玉担忧的说道。
“怕什么!”马守应眼珠子一瞪,“官狗子就算再多攻城武器,再多大炮,最后还不是要人爬上来?我军人数众多,他们能爬上来几个人?爬上来还不能把他们赶下去?我们用人堆都堆死他们!”
李国栋的盾车有些粗制滥造,反正是一次性使用的武器,推动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上百辆盾车一起推进,声音就变得异常刺耳,像一群怪兽朝着城墙缓缓前进,令城头守军感觉心头压抑头脑发疼。其他的大型攻城武器,声音也不好听,毕竟没有安装专用的轴承,都是临时赶工打造出来的攻城武器,听得城头守军心烦意乱。
“官狗子好像停下来了。”孙昂大喊道。
站在城头的贼军只见城下的明军各种攻城武器在距离城墙还有一里地的时候停止了前进,后面的步兵也停止了前进。
“不好!”马光玉大叫一声,“他们可能要向我们开炮了!大帅快下去,危险!”
话声未落,就见到明军后阵腾起了一团团弥漫的白烟,接着听到轰鸣的炮声,成排的黑色炮弹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向城头呼啸而来,还未等守军明白过来,不少炮弹就已经砸在城墙上,十二磅铁弹击中了城墙,只见火星喷溅,城砖碎裂,挨了炮弹的城墙出现了一个个凹坑。有不少炮弹击中了女墙垛口,砸得女墙坍塌,女墙后面碎石块碎砖块像弹片一样横飞四射,不少守军士兵中了碎片,惨叫着倒下。
从战舰上搬下来的三百多门红夷大炮以及陆军装备的二十四门十二磅野战炮轮番齐射,交错射击,炮声一刻都没有停息下来过,炮弹不断的砸在城墙上,打得城头守军站不稳脚跟。
淮军水师的红夷大炮,原本是安装在四轮炮架上的,搬到地面使用,李国栋令人在炮位下面铺设了木板,这样红夷大炮发射炮弹之后,炮架可以自动后退,缓解后坐力,减少对火炮的损伤。而且使用了定装药包和软木托炮弹的红夷大炮,装填速度也比这个时代的明清军队使用的红夷大炮装填速度要快得多了,每一次装填,只需要一分钟左右。只是每一门炮发射十发之后,炮管就烫得无法再次装填,这时候就要给炮膛灌入冷水,等冷却之后才能再次使用。
每一门红夷大炮,每分钟发射一轮,发射十分钟之后需要三分钟的降温时间,这样在半个时辰之内,一门炮就能打出四十多发炮弹,共计三百多门大炮,在半个时辰就向城墙砸去了一万多发炮弹!
如此之多的炮弹和如此快的射速,是马守应他们从未见过的,被炮击打得不敢登城的贼军官兵只能哀叹:“官狗子的火器太厉害了!”
半个时辰的炮击把这一段城墙的女墙垛口都给打烂了,城头变得光秃秃的一片,使得城头守军失去了防御,等明军盾车靠近后,守军若是爬上城头阻拦明军辅兵的话,就会成为明军的活靶子。
炮声停息下来,李国栋下令道:“继续推进,准备让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