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画面戛然而止。

杨怿还趴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呼呼大睡,想是这三千年他也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

毕竟我这女儿红有安神助眠的功效,要不那些平日里的小鬼也不会总是上我这来讨酒喝。

酒馆中的客人没有增加,只有角落里的那位,还是默不作声的喝着酒,全身上下遮着黑纱,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和白皙的双手。

“不好意思,这位客人,你能过来搭把手,帮我把他扶到旁边的房间里去吗?”

许是这世间的路越走越苦,来我这的客人总愿意喝个酩酊大醉。

作为贴心的老板娘,同时也为了促进酒馆的经济效益,我就将酒馆闲置下来的那几个房间改成了客房,供醉了酒的客人稍加休息。

那客人盯着醉倒的杨怿,点了点头。

杨怿虽是将军,但是身形倒不笨壮,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而且令我没想到的是,那位客人力气还不小,我们二人轻轻松松的就将杨怿抬向了客房。

到了客房,我与那人将杨怿放到床上,盖好了被子,就撤了出去。

“你还要来点酒吗?”我拿了坛未开封的杏花村问道。

“为什么不喝女儿红了?”那人开口,声音细嫩柔美。

我微微一笑,“这酒啊,不能乱喝。这女儿红呢,醇厚甘鲜,回味无穷,更是融合了甜味、酸味、苦味、辛味、鲜味、涩味六味于一身,是最适合回忆人生时喝的佳酿。而这杏花村却是清澈干净、清香纯正、绵甜味长,用来消除女儿红带来的苦涩是最合适不过了。”

说着,我替那人满上了一杯杏花村,也为自己倒上了一杯。

“喝吧,杨怿的故事太苦,需要这酒的味道来冲淡些。”

那人看着我干了那杯酒,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人皱眉细品了一番,“果然很甜。”

“不愧是将门之后,木将军酒量真好。”

那人也不诧异,只是淡淡的问我:“你是如何看出我的身份的?”

“也没有什么,只是自从你进来的时候开始,虽然一直在喝酒,眼睛却始终盯着水镜。而且刚刚将杨怿扶到床上后,你将他头下的竹枕拿开。如果我记得没错,在镜中的景象里,杨怿休息时也是不喜枕着睡枕的,如果不是杨怿的身边人,又或是不对杨怿上心的人,又怎会知晓这些呢?”我顿了顿,那人还是没什么反应,“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你刚刚扶人的时候,右手不敢用力,右手手腕上还有明显的剑痕……我想这右手的手筋就是当年杨怿亲手挑断的吧,这剑痕也是那时候留下的吧。”

木楚宛将后背靠在座椅上,“木老板真是观察细致,仔细入微”,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杏花村,“木老板,看完他的记忆,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命运悲惨,阴险,狡诈,无情,喜怒不定。”

“总结的……真是到位啊”,木楚宛苦笑着,又喝了一杯。

我又替她倒了一杯酒,再将那坛杏花村收走,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你今天来,不应该只是单纯的来喝酒吧,这是最后一杯,我可不想我这再多一位女醉鬼。”

其实我更怕的是她不打算给我酒钱。

我无奈的看着对面的木楚宛,道:“讲讲你的故事吧,我不相信一个人会前后差别如此的大。”

木楚宛示意可以将她想要告诉我的记忆提取出来,我将那段记忆放入水镜中,耳边木楚宛地声音悄然响起,“明明是命运将我刺的遍体鳞伤,我却将最爱我的人伤的粉身碎骨。”

水镜上泛起层层波纹,一片美轮美奂的场景出现在眼前。

江南的湖面,碧水微澜。

朝阳如点点碎金,洒在湖面上,晃着人眼,乱着人心。

一名威武的将军,身着金盔金甲,右手领着一位七八岁、拿着柄木剑的小女孩。

“囡囡,爹爹要出门打仗了,想不想爹爹?”

女孩圆嘟嘟的小脸十分可爱,“想。但是爹爹是大英雄,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

女孩举高了双手,求着闹着要父亲的抱抱,“我以后也要当大将军,我以后也要当大英雄。”

男人将女孩高高举过头顶,架在脖子上,女孩高兴地咯咯直笑。

“爹爹不想你将来当将军”,男人望向眼前锦绣的河山,眼神复杂,嘴角苦涩,“爹爹只想你将来嫁一户好人家,有一个真心疼你的好夫君。”

肩上的女孩不谙世事的玩着木剑,嘴里重复着:“好夫君,好夫君。”

男人听到女孩稚嫩的嗓音,沧桑的眼神瞬间变得柔情似水。

十年时间,风云变幻。

男人一直在外征战,一次也没有回来过。

稚嫩的女孩早已长得亭亭玉立,凌厉的眼神,笑起来两个浅浅的梨涡,长相十分可人。一手漂亮的剑法使得出神入化,脚下的轻功非比寻常。

此时的木楚宛,正在十年前与木老将军分别的地方练剑。

“小姐小姐”,远处一个素衣女孩面色慌张,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攸宁公主请您现在进宫喝茶。”

木楚宛收剑入鞘,蹙眉思索,跟着小丫鬟就进了皇宫。

这十年内,木楚宛将自己关在将军府里,潜心习武,极少出门。

将军府外的人显少有认识木楚宛的,攸宁公主是这十年内木楚宛唯一与外界有所交流的人。

后来我才知,攸宁公主的生母原来是木自南的妹妹,这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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