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公主理应唤木楚宛一句姐姐的。

可这是第一次,攸宁公主邀请木楚宛进皇宫见面。

就是这次见面,木楚宛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见攸宁公主的时候,我心下一惊。

任我如何猜测,我也没有想到这攸宁公主原来就是木楚宛身边的翠儿。

毕竟这攸宁公主当丫鬟的时候演的也太像了,说跪就跪,一口一个奴婢喊的那叫一个顺溜。

啧啧啧……

“公主?”

木楚宛进入寝殿时,攸宁公主双眼无神的瘫坐在地上,身边是各种打碎的器物。

“攸宁?你怎么了?”

木楚宛看到这样,连忙上前。

“都死了……都死了……”,攸宁公主喃喃着。

木楚宛将攸宁公主扶到床上,“攸宁?你看看我,我是阿宛。”

攸宁公主听到阿宛这个名字,双眼渐渐有了焦距,盯着面前的人,眼眶瞬间就红了,伏在木楚宛的肩上低低的哭了出来。

“阿娘……阿娘被抓走了,师傅被抓走了,就连舅舅也被抓走了……”

木楚宛急忙问道:“怎么回事,我怎么都没有听阿娘说过,我这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攸宁哭着说:“父皇说,舅舅和师傅通敌卖国,甚至找到了印有北齐皇帝玉玺的证据,判了个满门抄斩。就在刚刚,阿娘还让我叫你来宫里避一避。可就在我叫的人去找你之后,阿娘也被抓起来了,说也是木家的人,要被处死。因为我是皇室血脉,这就样杀了还不如送我去北齐和亲。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怎么办,宛儿,明天就行刑了,我们该怎么办?”

犹如晴天霹雳,木楚宛瞬间就呆住了。

满门抄斩……爹爹……阿娘……全部都要……死!

“不可能,我木家世代忠良,精忠报国,怎么可能叛国,怎么会有那样的证据?”

当务之急是要将爹娘还有姑母救出来。

木楚宛和攸宁决定,利用攸宁公主要见生母最后一面的由头,仔细问问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将被处以满门抄斩的一伙人关在一起,算是南魏君主残忍的宽容。

死牢被设在监牢的最后一格,里面的空气十分潮湿。

暗灰色的老鼠啃食着周围死去同伴的尸体,吱吱的声音在安静的大牢里分外刺耳。

自从上次一别,已经有十年不见木老将军了。

身形佝偻,鬓角微霜,眼神中的透露出的痛苦已经丝毫没有当年意气风发指点天下的样子。

身边的牢头开了门,将攸宁和装作丫鬟、提着饭笼的木楚宛送进了大牢,就撤了出去。

“阿娘”,攸宁公主看见了牢里的阿娘,瞬间就哭出声来。

“宛儿”,一旁的木自南看见自己的女儿,脸上十分惊慌,“你怎么来的,我和你姑母不是都将你送到攸宁的身边了吗?你来做什么?”木自南震怒,对着木楚宛低吼着。

木楚宛见到父亲,眼泪再也忍不住,扑在父亲怀里哭了出来。

木自南看着怀中的女儿,无奈的叹了口气。

“爹爹,这罪名是怎么回事,你不可能通敌叛国,绝对不可能。”

木自南嘴角凄然,“通敌叛国……”

木自南扶住木楚宛的肩膀,轻声说道:“为将者,无愧天,无愧地,无愧百姓,无愧国家就够了。人终有一死,爹早就准备好了战死沙场,却从没想过会就这样死去。只是现在的我,宁愿就这样背着这个骂名,也悔不该知道那真相。”

“爹爹,真相是什么?女儿该怎样救你?”木楚宛焦急地说。

“女儿”,木自南声音坦然,“不要再想着救爹爹了,你就同攸宁一起去北齐吧,不要想着报仇,好好生活。记得爹爹的话,不要做将军,找个真心疼你的人。爹在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牢头通知着二人探视的时间到了,将二人带了出去。

一个被满城通缉的罪犯和一个不被重视的公主,也许上天就注定了要木家走上绝路。

“好久没见到爹爹了……也许爹爹他在十年前就存了些担忧吧,只是这些为将的,总是那么相信自家的主子,呵,自古帝王多无情……愚蠢至极。”

我总觉得木楚宛的话中想要透露什么,但还是知趣的没有出声。

故事的发生总是会有些铺垫,之所以会觉得始料不及,大多都是因为当局者迷,现在作为旁观者,木楚宛要比那时看的更通透了一些。

木楚宛十分平静,只是红了的眼眶却道出了她有多么放不下。

毕竟是自己所有的亲人,毕竟是一生痛苦的开始。

行刑的那天下着百年难遇的大雨,木楚宛和攸宁公主躲在围观的人群中。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位一位跪在行刑台上。

督斩台上的君王冷漠着脸,行邢台边的群众兴致盎然。

这就是爹爹忧的民,这就是爹爹一直忠的国。

刽子手手起刀落,鲜血染红了南魏都城的街,刺痛了木楚宛和攸宁的眼,也亲手杀掉了曾经单纯无虑的她们。

行刑结束,身边的人一哄即散。就只剩木楚宛和攸宁跪在行刑台前,脸上的泪混着雨水,恨意滔天。

“攸宁,之前你说借着和亲,去北齐查明此事的真相”,木楚宛声音冰冷,“我陪你去。”

攸宁抹了抹脸面上的泪水,对木楚宛点了点头。

“只是这和亲,我替你和。”


状态提示:8.将军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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