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盏看着眼前的一幕,忽然有些怀疑花燮判断,“你真的认为放出鼋鼍的幕后人会出现?万一对方意不在此兽,只是想搞破坏呢?”

花燮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你可能没注意到,刚才翟天临与万兽楼那几人缠斗时,一直把他们往妖兽身边引。”

音盏:“那又如何,可能是借此消耗对手战力。”

“我认为他是在消耗妖兽战力。”花燮道:“南慕痕一直在劝我出手,也是抱着同样的目的,不然你觉得万兽楼为何到现在都没有出手。”

被他一点,音盏便明白了其中关节。

万兽楼禁锢鼋鼍有着自己的目的,兽塔被毁后本应该尽力补救,哪怕不能重新封印也该全力制住妖兽,放任不管实在不像是万兽楼的作风,会让人误以为他们面对这等大妖就束手无策,有损天下第一楼的威名。

可哪怕死了两个人,万兽楼依旧没有动手的打算,裴三长老看着那大发神威的鼋鼍,握着手杖的力度看得出是一种全神戒备的状态,似乎在等着什么。

音盏:“现在鼋鼍没有出湖底,战局尚可控制,若等它离开此地,金陵必毁。”

花燮抿起唇,片刻后问道:“若你对上它,胜算几分?”

音盏看向那小山似的身影,心道这么大个儿,使出全力的话也不知能不能收进小世界,就算能收,现在的她也没把握小世界能扛得住,毕竟是银星那个时代的大妖啊,哪怕被封印千万年变得虚弱,实力也不可小觑。

“这鼋鼍乃是混沌时期的妖兽,我对上的话……全身而退肯定没问题,若想制伏它,胜算不到一成。”

这么低。

花燮有些意外,“若再加上我呢?”

音盏想了想,“若你用上纯炎之力的话,胜算应该能到三成。”

三成,还是太低。

“别忘了,我还有噬心火。”花燮提醒道。

音盏泼冷水道:“那个你就别想了,妖兽没有心魔,噬心火对妖兽不起作用。”

见花燮眉心拧起,似乎在想取胜的法子,音盏忽然想起什么,幽幽道:“若是它能派上用场就好了。”

花燮:“你说谁?”

音盏刚要回答,转念又摇摇头,搪塞道:“阿银啊,这么关键的时候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儿。”

其实她想说的是狐狸,它的阴火具有极强的腐蚀性,沾上一点就如跗骨之蛆一般难以摆脱,悄无声息的侵蚀对方生机,最适合用来对付这种皮糙肉厚的大家伙,打不过没关系啊,慢慢磨死你!

只是狐狸的修为不稳,不是每次都能吐出阴火,但最重要的原因是——不知为何,音盏并不想对这鼋鼍出手,可能是觉得它被困在那种邪阵下很可怜,也可能是因为它和阿银一个时代的存在,爱屋及乌。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在情况变坏之前与之沟通一下,把他送回混沌之森,不知道万兽楼会不会同意……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那头响起,“花燮!你直接说吧,要如何才肯出手!”

显然是看南慕痕撑不住,南慕雄不得不低头服软了。

花燮冷冷看过去,刚才细数皇室恶行时他心里是畅快的,同时也是郁愤的,恨不得让那些伤害过自己和花氏的人都跪下痛哭流涕的忏悔,可当他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后,忽然觉得心里的石头卸了下来,道歉又怎样,偿命又如何,都无法消除已经发生过的事。

现在他身边有音盏,父母健在,只要能守护他们的平安喜乐就足够了。

这一刻,盘旋在他心头的那些不甘、怨恨渐渐消散,并非不在乎,而是看轻了,他依旧不会原谅南慕皇室以及翟家所行,但不会再为此耿耿于怀。

“皇上。”花燮开口道:“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的要求也很简单,彻查十三年前北方一战的前因后果,还十万花旗英灵一个真相。”

那边翟绘神情激动地说着什么,但南慕雄始终没什么表情,摆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回道:“朕答应你,但你必须全力出手,确保金陵安全。”

花燮轻轻勾唇,道:“那是自然,金陵也是我的家。”

其实他并不看重这个承诺,那场兽潮涉及神殿,就算南慕雄有心要查也难以进行下去,只是不说点什么让对方吐点血未免便宜了他们,这才提了要求。

音盏凝出银鞭,对他道:“我和你一块儿。”

花燮低头,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拂至耳畔,柔声道:“保护好自己,以制伏为主,不要拼命。”

音盏点点头,率先冲了出去。

花燮紧随其后。

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南慕痕顿时压力倍减,终于得以停下喘几口气,见音盏竟然直接往那妖兽头顶冲,连忙出声提醒,“小心!那家伙会吸人!”

鼋鼍的嘴巴极大,完全张开时像是脑袋裂了似的,上下颚的角度几乎持平,布满密密麻麻的倒刺,中间通往食道的洞口会腾起一股旋风,将附近的人席卷入口,之前就是有人这么被吃掉,尸骨无存。

音盏与之还隔着七八长远时就感受到了那股吸力,银鞭倏地变长,卷住鼋鼍背上的一块疙瘩,借力一荡,避开那张腥臭无比的大嘴,从边上滑过,轻灵地落在龟壳上。

她其实不擅长对付这种庞然大物,从她用的武器就可以看出,音盏惯于运用巧力,配合轻盈的身法三两拨千斤,找准对方弱点,然后一击致命。

她熟知很多妖兽的命门,并有着丰富的对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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