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过夜而已。”

李叙没好气地抢过杯子喝了底朝天,才把杯往桌面重重一放:“我知道你在外头吃过苦,可明明能享福,还要去吃苦,这不是犯(贝戈戈)么?!方才那个路丫头就是你放下京城理好好的宅子不住?!偏要跑到这乡下地方来住不乾不净的小客栈的缘由吧?我真不明白,你感激他曾救过你,花钱把人一家子赎出来,再给些银子他们过日子,也就算是报了恩了,像如今这样,天天追着跑,有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打算娶她做老婆?!”

他正要伸手去够茶壶。打算再喝一杯解渴,冷不防听到胡飞冒出一句:“是又怎么样?难道她不是好姑娘?”他听得差点连椅子都坐不稳了:“你说什么?!”

胡飞淡笑不语,想起方才从路有贵处得到的允诺,脸上不由得浮现愉悦的微笑:“我如今很快活、很满足,一想到她不能马上成为我的妻子,便恨日子过得太慢,不能让我更快活、更满足!”

李叙倒吸一口冷气,两眼瞪着他:“你没糊涂吧?!路家可是侯甫的家生子!是家奴!他家女儿再好,再贤慧,也做不得你的妻子!”

“只要他家不再是奴籍就行了,甚至……只要春瑛不是奴婢就行。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你们族里,不是还有正经姻亲取了侯府婢女为妻的么?”

“这……”李叙张张口,叹息一声,劝道:“我不是要故意违了你的意,实在是……如今你家里渐渐败落了,你自己却是前程看好,咱们这样的庶子,能混到你这份上,实属不易,你正是该一鼓作气往前冲的时候。若是能得一位大户人家的淑女为妻——哪怕是跟咱们一样是庶出——不但能替你打理家务,让你无后顾之懮,还能给你添一份助力。你不好生查访出身高贵年纪相当的妻室人选,却挑了这么一个家生丫头,你不是糊涂是什么?!”

好友如此气愤,胡飞却依旧淡定,他执壶倒了杯茶,郑重送到对方手上,才微微笑道:“记得从前还小的时候,咱们在一处说悄悄话,你总说日后娶妻,定要取一位贤良淑德的女子,不一定要出身高贵的,只要能与你俩心相通,能好好过日子的,便足够了。你也不打算纳妾收房,只愿意跟妻子一生一代一双人,白头偕老。”

李叙渐渐气消了些,但还是绷着脸:“那是自然,咱们这样的人,从小儿什么事没见过?我大娘那样众人称赞的贤妻良母,心里还有许多弯弯绕绕呢,更别提我嫂子那样心狠的人了。妻妾相争,真就是家宅不宁的根源!可这跟你娶个丫头为妻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曾叫你三妻四妾!”

胡飞叹道:“你是这样想,我何曾不是?只是我心里又有另一个想法。你知道我是吃过苦头的,如今打拼了几年,也挣下了一份身家。若是真的去求大家女,未必求不来,可是,倘若我又遇了挫折,败落了,那样的女子是否能跟我同甘共苦呢?”

李叙沉默,胡飞便继续道:“我昔年尚在京中时,便已有过这个念头。那时春瑛还是个小丫头,可她事事都能帮我,不但指点迷津,照顾我饮食起居,还能与我一同去做买卖,也不怕吃苦。我做了可笑的事,她也不嫌弃,反而开导我。我受了委屈,自己还不曾说话,她已经替我打抱不平了。那时我便想,若有这样一位贤妻在,无论将来我是贫是富,都能安然处之了。因为我知道,前头不是绝路,再多的困难,也有人能陪我一同面对。”

李叙静了静,最终叹了口气:“若你是这么想的,我也不好再劝你了。虽然我还是觉得,她配不上你,但夫妻之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家大娘也曾给我提过娶大户人家的庶女为妻,只是我最终还是选择了书香寒门出身的娘子,如今过得再好不过了。你既然拿定了主意,就这么办吧,只是千万要记得,尽早让路家人脱了这身家奴的皮才好。”

胡飞笑了:“放心,我自理会得,已经跟路叔说好了,等他家脱了籍,我再娶春瑛过门。”

李叙放下杯子,自觉轻松了些,开始有心情调笑:“原来已经成事一半了,怪不得你乐不思蜀呢!只是你也别光顾着###人,好歹体谅体谅我这个朋友。范家人来找你三四回了,你总是不在家,也不是个事儿,还是早些回去见一见才是。他家既是大族,又是侯府的姻亲,惹恼了他,叫侯爷知道了,你也不好帮那位路姑娘一家子。”

胡飞皱皱眉:“罢了,今明两天,我要回京城一趟,便顺道把这事办了吧!过后我可能会把时间放在这头,兴许还会在这里置办点房屋产业。”

李叙不由得失笑:“不会吧?难不成你为了讨美人欢欣,还打算在这里安家落户了?!这可不怎么好办,附近的田庄林地,不是南苑的,就是各王公大臣家的,哪儿找没主儿的地方去?!况且你那位路姑娘一家子不是被贬过来的么?未必就在这里待一辈子。万一你这头置办了产业,他家就走了,岂不是白费银子?!”

胡飞笑道:“我自有主意,这个你就别管了。”

“我也不想管。”李叙撇撇嘴,又想起另一件事,“对了,这几天侯府的老三时不时找我说话,连他老子也叫我去坐了一回。听他们的口气,似乎对你的是极有兴趣。我不好推拒,只得把你这几年的经历大概说了说。我估摸着,定是他们打哪儿听到了范家想拉拢你的风声,便想来试探一二。”

胡飞顿时警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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