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飓风扑面而来,风吹乱了罗小毓最爱的长发,更瞇住那双不再灵动的双眼。

没有寒意,白雾蒙蒙的一片,等她再看清楚的时候却吓了一跳。

因为此刻的她站在火车机头上,不对,按铁路行话说,机头上是指机车内舱,可是她却站在机车顶上。

前方的白雾是烟囱里冒出的白烟,狂风是速度与空气的摩擦,又是一阵吼声,这是怎样的声音呀?

让她想起蒸汽时代,这是什么年代?

罗小毓从来没有这么刺激过,更没干过这么危险的事情。

她不敢掉以轻心,因为现在脚下是铁路大桥,她看见许多身穿‘一块黄’工作服的铁路职工在避车台上躲避。

“哐哐哐”是火车进入道岔的声音,下一秒竹滩站从她眼前飞快而过,罗小毓像一个检阅的将军。

‘大坎’站,‘小坎’站,‘柳镇’站从她身后划去,还有那桃花,梨花,樱花盛开的村庄。

罗小毓终于清醒,这是在做梦啊,可是梦也太真实了。

这是阳安线,留着童年记忆,有年轻时的青涩和无知,还有更多的痛苦和煎熬.......

她看见沔水车站的架子山,孔明庙前的情书;铁中上方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

操场上的篮球场,百米跑道。

沔水河畔一望无际芦苇荡

芦苇荡深处藏的小船。

还有那孤苦伶仃的一座坟……

她想看的更清楚,想看的更多,于是站起来……

“嗡嗡”一个低气压迎面扑来,罗小毓立刻感到胸闷耳鸣,眼前一片漆黑,寒意袭来。

这种黑暗让她害怕,让她想起孤独,让她想起悲伤........

她不喜欢这种冷空气,像是被遗忘,又像是被抛弃,让她抓狂,让她惊慌。

黑暗还在陆续,机头要冲破黎明前的黑暗,它发出“呜~呜”的怒吼。

罗小毓明白了,这是在隧道里,这是两千三百多米的秦岭隧道,这是宝成线,这还是下坡道,马上就要经过铁路的’盘山公路’。

这里不管上行还是下行都是双机头牵引,罗小毓看不清尾部的另一个机头。

终于重见天日,但还没有看清天空的云彩,机头又钻进黑暗。

像白昼和黑夜交替,她陆续看见了染河站漫山遍野的迎春花,张坨站抢险的人群人山人海,王家河的兔子跑的正欢,还有那贺镇的大雪纷纷扬扬.........

,一首生活的歌,直线就是平坦,曲线象征曲折。

上坡意味努力,下坡正在失去。

平坦的铁路线上春风得意,穿过漆黑的山洞感觉很失意。

这时机头一个制动降低了速度,陈仓站从她脚下缓缓而来,罗小毓激动的哭了,这是她出生的地方。

她仿佛看见了一排排低矮的牛毛粘房,又好像看见一望无际的农场,蒙古包般的地震棚,更有灯火通明的调车场。

还有..........

“哇,哇”罗小毓好像听见哭声,这哭声时有时无,却让她心跳加速。

“哇哇”又是哭声,哭声是从农村土坯房里传来,她着急,想让机头带她前行,却发现前面没有了铁路。

罗小毓跺脚,突然机头发出一长声的鸣笛。

“哧”缓解中扬起浓烟,罗小毓重心不稳在烟雾中掉下车去........

.........................

“哇,哇”的婴儿哭声把罗小毓吵醒了,她很不情愿的睁开眼睛。

“啪!”灯亮了,一只大约15瓦的灯泡吊挂在她头上,顺着灯光看去,头上是竹席编的顶,四周是土坯墙。

她不由的翻个身,暗红的床头,床头由木条和三个玻璃框相间着。

框里是她小时候很熟悉很熟悉的《红灯记》,《白毛女》,《沙家浜》的剧照。

这时另一头的年轻女人起身抱起哭泣的婴儿放到怀里,利索的喂着奶。

罗小毓忙要起身看看,却碰到了一团软软的东西。

“啊.....啊.......”软软的东西发出痛苦的叫声。

“小毓,妹妹要尿了,快扶她起来,床边上有痰盂,移过来让她坐上。”年轻女人急急的喊着。

她移过痰盂扶着小女孩坐了上去,睡眼朦胧的小女孩,闭着眼睛,睫毛长长的成一条线挂在那里,小嘴嘟着,胖胖的两只小手紧紧的交织着。

小小的人儿,蓬松的头发,就像偷睡的小童,可爱至极。可是她却不认识。

罗小毓慌忙扑到年轻女人身边想证明什么,年轻女人怀里的婴儿皱巴巴巴的,正使劲吃着奶。

就这样罗小毓也认出了她是前世的妹妹——罗小诲。

“这是小诲吧?”她试探的问着。

“小毓没睡醒呀,这是你小妹妹小梅,那个才是大妹妹小诲呀,快把她扶到床上去,现在才五点多,再睡一会儿。”

可是罗小毓再也睡不着了,她睁着大眼睛趟在床上想着,这是穿越了,不对,是重生。

她为什么重生?这个年龄有什么重大事要发生吗?

好像穿越小说都是这样写的,穿到这个时候一切都来的急。

罗小毓还是想不通,她忘记重生这种可望不可即,匪夷所思的事情。

前世?不能想,不能想,噩梦醒来是早晨。

她忘了,忘了,真的忘了!现在已经是早晨,噩梦过去了!

罗小毓一定不想她以前的事情。

她看看自己这小身板,这个时候的事情记不大清楚,而且家庭成员也发生变化,还多出个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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