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弗斯抬头仰望着旁边的三层桨战船,只见有人在船舷边向他挥手。

“嗨,色诺芬,我还以为没有机会向你告别了!”

“戴弗斯,我接受安那克西部斯的要求,匆匆的赶往拜占庭,准备重新将我们雇佣军集合起来,火速赶往小亚细亚,没想到你已经要去大希腊了!留下来,让我们一起继续并肩战斗!”色诺芬诚挚的向戴弗斯做出请求。

戴弗斯暗道好险,然后耸耸肩,认真的说道:“很遗憾,我已经与图里伊签订了协议,并且向哈迪斯发了誓!”

“那……真是太不巧了!”尊重神祗的色诺芬流露出遗憾的神色:“我们不能在一起战斗了!……”

“看来,斯巴达要与波斯开战了。我只能祝愿你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受宙斯庇护!”戴弗斯此话倒是发自内心。

“我也祝福你同样如此!”色诺芬真诚的说道:“本来还想邀请你去雅典一趟,见见我的老师苏格拉底,他一定会对你的那些新奇的看法非常感兴趣!而他的一位学生,我的好友柏拉图,和你的观点有些相似,你们俩一定会成为好友的!可惜……”

“总有一天我会去雅典!相信那时你已经写完了我们在波斯战斗的故事,别忘了送我一本。”戴弗斯只知道色诺芬后来写了《长征记》,却不记得色诺芬的生活经历,毕竟前世他不是史学家。

“放心吧,我会给你多抄写一份。”色诺芬笑道。

戴弗斯依稀记得:苏格拉底是被雅典当局给定罪毒死的,具体时间他不清楚,可他记得苏格拉底本可以选择被驱离雅典,他却执意留下,想以死亡唤醒麻木的雅典公民。所以戴弗斯放弃了提醒色诺芬的决定,只是挥手说道:“再见!”

“再见!”

谁知这一挥手,再见时已是沧海桑田,好友成了敌人。世事难料,令人唏嘘……

船队前行,斯巴达的战船渐渐消失在碧蓝色的天际下……

布尔科斯见戴弗斯还伫立在船尾,不禁走过去说道:“还在想你那位雅典好友?”

“色诺芬是个有才华、有能力的人!”戴弗斯怅然若失,毕竟色诺芬是将这个世界和他的前世联系起来的第一位历史名人。

“雅典就是靠着一批又一批有才华的人,才造就了它的辉煌!”布尔科斯深有感触的说:“甚至我们也是沾了雅典的光,才有了图里伊一建立就繁荣的景象!”

“哦,是吗?”布尔科斯的话成功的引起了戴弗斯的兴趣。

“当时,负责组建图里伊的领导者是两个能力很强的雅典人,兰博恩和色洛克利图斯,还有雅典著名学者普罗塔戈拉斯为图里伊制定法律,雅典还邀请了希腊著名工程师希波达摩斯为图里伊设计城市,负责建造……同时还有两位雅典贵宾移居图里伊,一位是写《历史》的学者希罗多德,一位是著名的修辞学家蒂西雅斯,甚至还有斯巴达人克里安德里达斯为图里伊指挥作战。所以,图里伊才能向南与克罗托内保持和平;向北,与塔兰图姆争夺塞里斯平原;向西,防御卢卡尼亚人和布鲁提人的侵袭;向东;与希腊加强贸易。因此,一举成为大希腊的强邦!”布尔科斯追忆过往,说得眉飞色舞。

戴弗斯认真地倾听着。

然后,布尔科斯自豪的神情变得黯淡:“可惜,雅典输给了斯巴达。现在斯巴达是希腊的霸主……”

“对图里伊的影响大吗?”戴弗斯急问。

布尔科斯不想再多说,只回了一句:“你到了图里伊,慢慢就会知道。”

戴弗斯笑着安慰他说:“你不用担心,斯巴达的霸主地位一定维持不了多久。”

戴弗斯的惊人之语当即引得布尔科斯的注意:“为什么?”

“因为斯巴达人开始收受贿赂了。”戴弗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来库古为斯巴达制定的独特的制度,本意就是将斯巴达公民都培养成凶猛的战士,才能对内压制人数比斯巴达人多得多的黑劳士,对外称雄希腊。为此,让所有斯巴达公民都维持简单朴素的生活,才能保证基本的平等,否则就会有斯巴达公民提出异议,‘凭什么你吃好穿暖,我就要从小就要接受残酷的训练,要三十岁才能脱离军营的单身生活,’因此他们封闭国门,禁止商业贸易,禁止使用更利于携带的货币,禁止辩论,禁止戏剧,禁止诗歌、禁止书写和出售除军事外的其他书籍……人人都说斯巴达战士可怕,是因为斯巴达人没有其他的乐趣,战斗和杀戮就是他们唯一的乐趣!现在好了,斯巴达成了希腊的霸主,战略要地需要驻守,他们的舰队需要巡航,斯巴达人走出国门,在外一呆就是半年一年,当然会接触到他们以前没有接触的东西。培养简单朴素的生活不容易,可要想破坏这种生活就太容易啦!一但让斯巴达人称雄希腊的战斗精神被消蚀殆尽,斯巴达的霸权还能维持多久!!”

布尔科斯从未听过有人用如此简单而生动的语言来分析斯巴达的政治制度,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斯巴达制度的脆弱核心,听起来非常的有道理。他有些发呆的看着戴弗斯,这个年轻人让他感到了些许的敬畏,他突然想起了关于戴弗斯是“神眷者”的传闻,他张张嘴,发现嗓子有些干涩,干咳了几声,不禁问道:“如果……如果是这样,那么在希腊,将会是谁来作斯巴达的对手?”

戴弗斯耸耸肩:“我不是神祗,我怎么会知道。”说着,他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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