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钧的疲惫之态,刑玉主动起身将马车中间的帘拉了起来,在座位上又铺了一层薄褥子,将包袱放在顶上当做枕头,这样一来,苏钧就可以屈膝躺下睡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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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冯毅冯将军正在苏鑫的室内低声谈话。
苏鑫躺在矮榻上,虚弱的说道:“冯将军,你看,朕要辜负先帝所托了。朕的命都不在自己手里,更遑谈江山呐……”
冯毅上前一步,低声道:“依微臣只见,其实不然。微臣在来的路上,发现一件秘事——”
苏鑫微微咳嗽一阵,道:“何秘事?”
冯毅上前一步,轻轻趴在苏鑫的耳侧道:“属下去劫持陆钏时,发现沛王府下的相羽侯苏钧并不像外面传闻的那般体弱多病。
当时情况紧急,或许是他无意中暴露了武功。”
“你是说,相羽侯会武功?”苏鑫眼中盛满了难以置信“难道他的腿疾有假……”
“属下亲眼所见,他的腿疾是真。但是他武功高强,若论身手恐怕属下与他单打独斗也讨不到多少好处。且他身边有一个蓝衣少年力大无穷身手也了得……
依属下之见,这二位绝不是凡夫俗子。能够传授他们武功之人也必定是不凡之辈。
再加之陆钏继承了裴家针术......她背后是整个裴家。民间曾有云‘天上有仙术,地上有针术!’说的就是裴家那套法器的玄妙之处。
据属下了解,朝中大臣有将近一半的人暗地里曾跟裴家有着来往,不为别的,就只为了老祖宗能为他们施上一次针术。
圣上,若是您能将这二人争取过来,那就等于是新添了一对儿坚韧的左臂右膀。到时候对于眼前的形势,朝中大臣想必也会重新考虑一番了。”
冯毅这番肺腑之言,让苏鑫的精神也为之一振“可是那苏鑫此刻正在何处?”
说到这儿冯将军略微撇嘴,讪笑道:“嘿嘿,当时属下走的太急,没注意,不过苏鑫应该在来的路上。”
“好......”苏鑫稳住情绪,缓缓道:“近日长安城盘查的应该是很严格,这些日子你便多注意些,若是他来了,就主动放行。”
“是”
又到了第二天,苏鑫的病情渐渐稳住,身体也已经不再剧烈颤抖,他喝着陆钏亲手熬得中药,再加上每日晨起睡前两把花椒,他体内的汞毒已经排的七七八八了。
唯剩下五脏六腑中的毒素还需慢慢的清理。
张太后依照先前的话,令苏鑫在第三日‘上朝理政’。
皇帝终于要上朝了!这个消息瞬间传遍了文物百官,也传进了苏康的耳朵里——
西南腹地,益州同荆州的交接地带,苏康在一家不起眼的民宅里等候。过了一会儿,十五个身穿黑衣的高手闪身进来了。
打头的是佐云,他率先上前一步,对苏康低声道:“爷,计划失败了。”
苏康睁开眼眸,望着墙壁上的青绿色山水墨画,沉吟片刻道:“怎么回事?”
朱砂有毒一事,是他在前世行军的途中,听陆钏偶然提起过。陆钏当时说,朱砂这种药就是一把双刃剑,利用得当可以救人,若是应用不当,便可以杀人。
上一世,苏鑫身子弱,夜难入眠,经常让太医院的大夫给开安神的药方。
陆钏也说过,朱砂有安神的奇效。
这件事鲜有人知,更何况他从两个月前就插手药方的事情。为何到最后还是失败了?
“张太后可是发现了什么?”
佐云看向身后,第二个黑衣人主动出列,拱手低声道:“世子妃擅自改药方,加大朱砂用量,本该问罪......
后来赵云将军来了,将西南腹地一事禀告给了太后。
张太后大发雷霆,怀疑有人将新帝病重的消息泄露了出去。于是让人将世子妃和侯爷夫人立刻押入大牢。
后来裴楷之裴宗德两人连忙求情。张太后愤怒间还提起了她们二人的婚事,责怪裴家跟沛王走的太近。
不过,张太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于是主动提起沛王的病情,说是给裴家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于是立刻派了裴楷之裴宗德两人前去诊治,命他们二人务必将沛王的病治好。”
苏康听到这里,眉头顿时皱在一起。
很显然,张太后这话,并没有明确谣言到底出自何处,谣言这种事情最难追查了,根本就无从下手。
张太后要么跟五王示好,要么干脆下特杀令。
现在看来,张太后选择了前者。
至于给父亲诊病,目前看来也不碍事。他又点头,示意黑衣侍卫继续说下去——
“张太后又问谁继承了裴家的针器......”
黑衣人略微顿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看着苏钧的眼眸道:“张太后听闻侯爷夫人继承了针器,脸色顿时和缓了许多。
最后,张太后说,李嬷嬷早些年伺候在宫中颇得礼数……她膝下的女儿的李湘玉正好……正好给世子爷、做妾......”
黑衣侍卫的声音越说越小。
总之这事让人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难道说张太后是察觉到了什么?可要真是察觉到了什么,就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安插眼线。
又或者那李湘玉根本不是眼线,而是真的向沛王特意示好?
苏康端正的坐在椅子上,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抬手点了点佐云道“等下佐云去查一下其他四王那里有什么动静。你继续说还有什么?”
黑衣人想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