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鑫带着随从正往西北战场赶去,却不知苏康本人已经悄悄的潜入了京城。
此时欣太妃初入住的内苑早已经荒草丛生。当年欣太妃陆钏搬进了含光殿,其余王妃处死的处死流放的流放,如今偌大的内苑只剩下东平王的母妃太王妃和苏康的妾氏李湘玉,两人被作为质子,还在内苑里关押着。
这内苑白日里人少,到了夜晚更加森凉凄荒。
京城正逢雨季,路面泥泞,外面的徐徐凉风吹得昏暗的宫灯不停摇晃。
这时,寂静的宫殿内,一道小门忽然被打开了。
这吱呀的声音在夜色里听来格外清晰瘆人。
太王妃身边的小丫鬟先在自家门缝里探出脑袋来,从门缝里看见对面门口的人影后,问道:“谁?”
“湘夫人……是你吗?”
这李湘玉本不过是苏康身边的妾氏,但这妾氏的身份跟别家的妾氏身份不同。
太王妃也是特意交代了,让丫鬟这么称呼她。
李湘玉的生母李嬷嬷早些年是张太后身边的老人了,后来张太后就将李嬷嬷的女儿李湘玉亲自指给了苏康。
张太后死了,李嬷嬷死了,可是李湘玉还活着。
平日里李湘玉夜里是不出门的。
李湘玉推开门,袖口里藏着一只箭,眼底带着平静的笑意:“嗯,是我,我养的岚弯不知去了哪里,像是贪玩迷了路,现在我去寻它回来。”
小宫女怯怯的看了一眼身侧的太王妃,低声道:“要不奴婢去帮您去找吧?”
李湘玉摇摇头:“不必了。”说罢她转身关门,身子没入了黑暗中。
这里的长廊是不点灯的,李湘玉渐行渐远的身子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鬼影。小宫女吓得眼皮一跳,忙将门关上了。
身侧视线幽幽的太王妃叹了一口气。
却不想这李湘玉走了没多久,便又有人来敲门。
太王妃跟小宫女对视了一眼,刚才他们可是亲眼看着李湘玉走了,眼下这敲门的人绝不可能是她,那会是谁?又是来做甚么的?
来人是位身材颀长的男子,穿着黑色夜行衣,瘦瘦高高的,脖子细长,两只眼睛闪烁着点点光芒,见里面无人应答,他又跟着低声道:“太王妃,开门罢,是在下来接太王妃了。”
小宫女惊喜的看向呆愣的太王妃,拉了拉她的衣袖道:“娘娘,咱们熬出头来了!大王要接太王妃回去享福了!”
太王妃眼里闪烁着光芒,忙叫丫鬟打开门。
这瘦高的黑衣人进来后,太王妃一愣,道:“你就是桓儿派来接我的么?怎的先前不曾见过你?”
说着就下意识得往小宫女身边靠了靠,小宫女不曾见过这架势,也吓呆了,她忽然明白了,对方有可能是救她来的,但也有可能是杀她们来的。
两人战战兢兢多的看着黑衣人,黑衣人也不着恼,只恭恭敬敬的道:“太夫人,现在宫中的守卫最松散,大王等这一日等了许久了,咱们可千万不要再错失良机,快跟在下走吧——”
快走吧?要不要走?
太王妃面色很快沉静下来。
她抚着胸口松了一口气:“好,事不宜迟,我…这就跟你们走。你先等等,我这就去收拾收拾行装。小蝶,给这位壮士倒茶。”
太王妃看起来似乎压制不住脸上的喜色。
一旁的丫鬟被整糊涂了,只好按照吩咐去做。
太王妃进到内间去后,脚步就放缓了一些。
门外的黑衣人似乎有所察觉,低声催促了一句:“太王妃还是快些的好,若是等下来了人,咱们脱不开身子,再想走可就麻烦了。”
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太王妃的心里才算是真正的放下芥蒂。
也是,桓儿只身一人出去,身边只带了几个心腹,还是游学时结识的乡党,现在他成了东平王,身边少不得有许多新面孔,哪能都让她一一认得过来?
太王妃怀着激动的心情,终于确定了这就是她的桓儿来接她了不假,只收拾了几件平日穿的素裳并着二十张百两银票,以及些金银细软、二三十两碎银子,这便扛在肩膀上准备上路了。
……
再说这李湘玉出了内苑,左转专右转转,表面上是在找她丢的猫咪,可是视线却总在隐秘的树上小路上停留。
她手中捏着一个从窗外射进来的字条,上面正写着,内苑花园一见。这字体她并不熟悉,但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跟着出来了。
李湘玉转身的瞬间,猝不及防的撞上了一个人。那人反应灵敏的捂住了她的唇,示意她不要声张。
李湘玉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世子爷?怎么会是世子爷亲自来了?不,应该说是燕王。
许久不见他,今日仔细看来发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格外的温柔。
李湘玉懵懵懂懂的被他带入怀中。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他低声说着,运功将人带到一处偏僻的假山处。
李湘玉道:“为了大王,妾身不苦。”
苏康低低的笑了,伸手揉捏了一下李湘玉的两颊:“你还是这么的可爱。”
这话说的李湘玉微微一愣,好像他很了解自己一样。
李湘玉虽然是李嬷嬷的女儿,却着实是当个大小姐来养着的,平日里吃的用的穿的从不短缺过,甚至还请过教书先生。
那李嬷嬷简直是拿她当了佛祖般供养着。
苏康道:“你虽跟了我,但是咱们却一直未圆房,外面的人当你是我的妾,我却一直将你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