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廖府的大门被敲得砰砰直响。在这万籁俱寂的黑夜中忙着沉重的响声犹如一块大石,压在人的胸口,让人连喘息也越发费力起来。
一个小厮隔着门缝看了一瞬,便被外面明晃晃的火把下了一跳。
“我们黎大人奉旨搜查相府!闲杂人等不得干扰公务,否则论律处置!”黎洪良身边的一个随从扯着嗓子喊道。
这尖锐的声音冷不丁的刺痛了小厮的耳膜,他往后一退,那些人便举着火把逼近,把小厮的吓得仓皇转身,连滚带爬的奔进院子中。
“大人……廖大人……出事了!”
管事出来制止道:“大半夜的胡白什么!”
猛然间门外人涌入。
后院中,廖英还不知接下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不,或许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此刻,他跟自己夫人正看着一双儿女乖巧的睡颜,这一刻时光静好,岁月沉静的是仿佛一片池水。
很快,院子内声响将这平静的池水打破了。
“将各个出口全都封死起来!”
“一个也不许放过!”
然后是哭喊声、叫嚷声、训斥声夹杂在一起,整个院子乱成了一团,仿佛走了水般。
……
管家敲了敲门,附在缪英耳旁说了些什么,廖英的眸子一沉。
“老爷——”婉娥不安的看了一眼窗外。
“没事,你先照顾好孩子们,我去去就来。”廖英低声安慰道。其实他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从他发誓誓死追随那人开始。
要说起来,自己能有今日,还全赖于她的不吝馈赠。
……
皇帝明明知道他是沛王府的人,却没有将他贬官,他相信,皇帝做出这个举动并不是因为天真、傻。
明晃晃的灯火照亮了整个院子,也让廖英看清楚了那身后站着的人。
江绍清。
纤细的长袍摇曳坠地,他就那样素净的站在人群灯火中。
“有时候我真的好奇,你到底是在为谁做事?”江绍清低低的声音响起。
院子外的声响惊动了两个熟睡中的孩子,婉娥夫人忍着泪,红着眼睛轻轻的拍着他们,又一面伸长了脖子向外张望。
院子外响起廖英淡淡的声音,他低低的笑了一声:“江相误会了,廖英跟江相一样……从来都是效忠于……当朝皇帝。”
呵呵。
江绍清淡淡一笑心,底却闪过一丝异样之情。
“那大人对大靖朝的忠心真是天地可鉴,既然如此,那就依照圣上的旨意,搜一搜你这座宅子。”
“请便。”廖英立在院子内不说话了。
搜寻的官兵鱼贯而入,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孩子的哭喊声。
被褥都被掀开,床榻下也被搜罗了一遍,另一面壁橱的边边角角,甚至柴院、茅厕这些地方都不放过。
“大人,什么都没有找到。”
“大人,我这边也没找到可疑之物。”
缪英神色淡然。
江绍清道:“所有的人都聚集在院子中了?去拿名册点一点,看看人数。”
……
“大人,人数也不多不少。”难道是圣上判断有误?
江绍清沉吟了片刻:“既然如此,那本相这就去跟皇上回话,其他的就留给黎大人了。”
黎洪良拱手:“大人放心,下官定当办妥此事。”
廖英知道自己难逃一死,黎洪良现在执掌所有大理寺的案子,落在他手中,不死也要脱层皮下来。虽然知道早会有这么一天,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快。
本以为可以再瞒些时日…….好歹,也等安置好他的儿女,这是那人曾许诺给自己的,可是现在自己看不到那一天了。
江绍清身姿在灯火摇曳中走了。
黎洪良佞笑了两声:“廖大人还有什么话,赶紧跟你的夫人说罢,说完了咱们好上路。”
隔着门缝往外看的李婉娥悄悄的抹眼泪,看了一眼夫君孤零零的身影,这些日子以来,一旦自己问及事关沛王府或者苏康或者皇后娘娘的事情,老爷就会翻脸。
她不明白,沛王府已经倒了,欣太妃现在根本就没办法掌控大局。苏康也被人赶到了不知名的角落,这场仗眼看就要胜利了,为何老爷还要执迷不悟,一定要放着好好的官不做,去吃牢饭心里才舒坦吗?
门被打开来。
一双儿女正等着双眼惊恐的坐在榻上,看着自己的爹爹。
娘亲怎么了?为什么娘亲总是掉泪,爹爹也板着脸不说话?
廖英抿了抿嘴唇,将们关上来,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妻儿。
“等我走了之后,会有人送你们出城,她一定能护佑你们。”
李婉娥道:“老爷……那个陆镶是个烫手山芋,他是皇后娘娘的堂伯,皇后都不管,您还跟着操什么心……”
“婉娥!不得无礼!她还救过你的性命不是么?”
看着廖英脸上的前程,李婉娥打心眼里升起一股烦闷,她不理解男人那一套平天下的理念,她是一个妇人,只想好好的过日子!
“那也是她们沛王府害的!”
廖英揉着眉心道:“这些事你不懂!你放心,我一定会保你们母子安全。”
婉娥已经哭泣道:“老爷,我也不想插手,婉娥虽然不参与您的事,可府冬儿、唤儿还那么小,老爷您就算不顾及我,也要顾及孩子啊?”
廖英看着咬着手指两个孩子,两双眼睛咕噜噜的来回转悠,那里面的纯真似乎要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