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东院橙香苑内,“小姐,这是苏二公子让奴婢悄悄带给您的,您看这丝绢上的蝴蝶花可还喜欢?”陆舒身边的大丫鬟巧红将一方粉色的秀了紫色对儿蝶的丝帕呈现给陆舒看。
“小姐?小姐?”巧红轻声唤了几下,也不知道小姐怎么了,忽然就发起呆来。
陆舒一脸的静谧的坐在庭院中,坐姿派势全是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
不知为何,陆舒就拿着帕子看的痴了起来。道了句:“以后别再见他了。就算见了,也不会得到什么。”
也不会得到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小姐?”陆舒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巧红有些蒙。她家小姐向来是娇奢惯了,二老爷又是这样疼她,若是天上的星星能摘下来恐怕也会毫不犹豫的给她摘了,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是她得不到的?
巧红急忙的跟上前去,还没追上就看到了陆二老爷的身影。她惊恐万分的捂着嘴唇,想要叫住小姐,却又怕欲盖弥彰。
只能强作镇定的低着头,急急地穿过小碎石子路跟上前去,心里道又或许是她多想了,那帕子老爷不一定会看见,就算看见了不过是常井街头时下最流行的帕子罢了。老爷不常在那边走应该是不晓得里面的寓意吧。
这边陆舒只顾着出神的往回走着,一时不察竟然撞在了陆镶的身子上。
见她这样失魂落魄似乎丢了三魂七魄般莽莽撞撞,陆镶瞬时皱了眉毛,他等淮南王消息等的两天了都不见回音,此时耐心早已快磨光了!此时又见陆舒这般,颇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心里的火气‘噌’的一下子冒了出来,疾声厉色呵斥道:“你这是做甚么!走路都不看路吗?你好歹也曾是管家大小姐,你的礼节仪态都丢到哪里去了!?”
“父亲!”陆舒将帕子往后藏,抬头的瞬间眼眶就红了,父亲从未这样凶狠过。
见此,陆镶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你将来可是要做那人上人的,怎么就这么不懂礼数?”
“是,父亲教训的是。”陆舒稳住了心神,恭恭敬敬的认了错。
又道:“父亲,妹妹嫁过去后还好吧?”这些天她被繁重的学业压得喘不过气来,陆钏的婚事没来得及仔细询问。
陆镶眼里露出一丝讥讽:“哼,放着好好地世子爷不选,竟然嫁给了个瘸子,真是愚蠢!即便是她自己选择的,倒也跟咱们无关。”
“父亲说的是。”陆舒恭恭敬敬的颔首,眼底闪过一丝轻松的快意。
她自从来到了陆大爷家里后,便跟陆钏横不对鼻子竖不对眼。她觉得他们家落到如此地步,全怪陆家大爷!全怪陆家大爷使得银子不够,害她爹丢了官职!
这缘由要从头说起,她娘亲虽然是裴家的二娘子裴蓉,但是自从嫁给陆二伯父陆镶后,生平境遇并不比陆钏的娘裴姜命好。
陆家大爷陆修远,饱读圣贤诗书满腹经纶,但他不同于以往的穷酸书生,相反颇有胆识。年少时便放下了考取功名的机会,跟着商队下海做起了生意。
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自从积攒了人脉和经验便转战家乡。一干就是二十年。
起初,陆家祖上并不是什么达官贵族,父母早早去世,陆修远和陆镶做了孤儿被寄养在远亲家里。生活条件艰辛,更惶提读书了,就连陆修远买笔墨纸砚的银钱都是靠他自己倒卖些小古董物什挣来的。
读书这条路子走的真是极其艰辛,于是陆修远索性放弃了,专致从商。可以说,陆修远这一代的繁荣兴盛,那真是实实在在的靠着陆修远一步一个脚印打拼出来的。
而陆舒的爹陆镶当初也就是个吃喝嫖赌无所事事的纨绔,纵使仗着大哥的接济念了些书,但肚子里始终没什么真墨水。
相反大哥越帮衬,他就愈加看不起大哥这样整日为铜版子操劳的人,觉得大哥跟个娘们似得整日里几斤几两的算计,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
等到某一天,陆修远成亲了,娶的是闻名于整个大靖朝的白衣圣手裴姜,陆镶就急红了眼!那可是一个生的跟仙女似得女子,却性格刁钻又精怪,偏巧医术了得,平日里男人都不敢动的刀子,在她手里就跟拿绣花针似得,开膛剖肚,干的就是阎王爷跟前抢性命的营生。
陆镶看在眼里是又羡慕又嫉妒又恨。放下身段跟在大哥面前天天磨,没等到半年,竟然真的求到了陆家二娘子裴蓉,也就是陆钏娘亲裴姜的妹妹裴蓉。
当年,裴家二娘子裴蓉也是个性强好胜的人,医术上比不得裴姜,现在还要在她眼皮子底下靠陆修远接济过日子,她哪里肯。于是还没过门就约好了。陆修远给陆镶备了叁拾万两白银,还置办了两套占地整条街的宅院,以及良田百亩并三个农庄,十个年进账约十万两的铺子。
那一年,陆修远几乎是将整个家产的一半都拿了出来。这件事情在当时轰动一时,几乎成了整个扬州的饭后茶谈。
原以为日子就这样过起来了,可是陆镶是个极不擅长管账的,他以为,铺子么,不就是钱生钱这个理儿,哪里用的人去打点。再说了这事他也不屑去干,大靖朝可是重农抑商的,商人第地位还不如农民呢。他跑还来不及,又怎会往跟前凑。
于是婚后每每只是邀请些书生及当地官衙胡天海地,仿佛自己成了个饱读经伦的书生般。偏巧他命好,赶试时给上头不断的使好处,到最后竟然真浑水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