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头,热浪滚滚,尽管如此,人们依然顶着烈日不愿走开。正前方搭起来的凉棚中,小司马黎洪良正指挥着下人忙前忙后。
张太后说了,要好好的招待江绍清还有侯爷。
“哎哎~这边再搬两个板凳来!”
“新下的荔枝,也一并拿上来!”
“江大人请坐。”黎洪良无比热情的说道。
江绍清率先坐下了,拿着盘里的水果毫不客气的啃了起来。一旁的苏钧和陆钏却没有坐下,两人转过身去,望了望不远处的廖英,又交头接耳小声嘀咕了一阵子。
小司马看了看正在跟陆钏说悄悄话的苏钧,上前故意大声道:“侯爷,您也坐呀!”
苏钧和陆钏转过身来,就对上了小司马那双笑意融融的双眸。
苏钧率先开口道:“黎大人不必客气,其实,我们来是有一件要事要来商讨。”
黎洪良听罢,眼珠一转,笑着道:“侯爷,咱们也打开窗户说亮话,我只是个跑腿的,万事……嘿嘿,自由太后娘娘作主。”
……
黎洪良两人正在商榷间,远处的丞相夫人在囚笼里,隔着人群看了看苏钧和陆钏两人,侧身对着廖英哭哭啼啼道:“老爷,您快想想办法啊!”
廖英神情肃穆,沉声呵斥道:“你先别慌忙着哭!”他视线紧紧的盯着苏钧,其实按理说,他跟苏钧并没有过多的打过交道,唯一一次联络就是他被下了大狱那天,他转头悄悄的给丞相夫人说的口信。
这个时候廖英也管不了周围还有旁的人在场了,向着夫人身旁靠了靠,沉声问道:“我走了后,你可照着我说的话去做了?”
丞相夫人止住泪水,呆愣的想了想才反应过来道:“嗯,照着老爷的...”
“我知道了!你不用哭了!”廖丞相凶巴巴的打断丞相夫人的话。丞相夫人哑然的咽下泪水,这么多年的风雨同舟了,她太了解老爷了。
他对她说话,从没有这么粗鲁过,一定是有其它原因。她想了想老爷刚才的问话,老爷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问这句话呢?
她照着做了会怎样?
她没照着做又会怎样?
丞相夫人心底暗暗思索,心虚的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她写了一封手信,承诺只要侯爷肯倾身相助,她廖府上下愿永生为侯爷效劳!
只是...侯爷真得愿意出手相助了吗?
丞相夫人的心砰砰的跳着,同廖丞相一起,视线紧紧的追随着那个拄着拐杖的身影,此时此刻,他们能依赖的只有那个少年。
另一边,几个普通百姓打扮的禁卫穿过小巷,从胡同口处来到了江府的门前。这个院子就是苏钧居住的院落了。
两人听了听院落里面的动静,便对视着点了点头,其中一人身体轻轻一跃,扒着墙角,露出两只眼睛看了看:“没人,走!”
张太后说了,苏钧虽然因为腿疾的原因能够排除嫌疑,但是私下里她还是不敢大意。
她不会明查,但是暗访却可以。
两人身手麻利的跃过墙壁,在院子里落脚,三步并作两步奔向房门。
然而此时突然闯进来一个家丁。
家丁面色一凛,怪不得大人说今日在院中要多走动。原来是真的有飞毛賊啊。他立刻指着他们问道:“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
不过,要偷东西也得去前院啊,这院子里可什么都没有。
还是说,他们有一肚子不可告人的坏水?
三人一下子在院落中打了个照面,这禁卫一愣,就要上前灭口,哪知家丁也是个不怕死的,他像唱戏的武行一样,一个鲤鱼打挺,就地一滚,起身,抬脚,哗啦一声就将竖在院落中的两根棍子踢向禁卫。
两根棍子带着逼人的内力向二人射去,两个禁卫也毫不示弱,蹭的一下就将腰部的大刀亮出来,左一刀,右一刀...他们二人相互配合,左攻右防,把个家丁逼得进退不得。
很快,院子中的大水缸被劈成了两半,厅门也被大刀砍了几个窟窿,家丁手中的棍子就跟削泥巴似得越来越短...…
情况不妙。
幸运的是,院子里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其他人,眼看着两人一刀又要劈下来,四五个身材壮实的家丁就已经挥舞着中的棍棒,那棍子在空中快速的旋转着,嗖的一下飞了过来......
嗬,一命换两命,这下子要被串成糖葫芦了!
两个禁卫瞳孔骤缩,硬生收回手中的动作,猛地凌空后翻...这一动作,几个家丁就窜到了面前……
高台上,有个小厮快步的跑了过来,俯身在江绍清耳边道:“大人,有人闯入江府。”
闯的好!江绍清眼底精光一闪,不置可否的一笑,小厮瞬间就懂了,弓着身子悄悄的退下了。
与此,黎洪良一脸慎重的问苏钧:“侯爷想知道什么、小人不一定懂,侯爷不如进宫去问问太后娘娘。”
苏钧端直身子,忽然大声道:“大人,此事这怎么能问太后娘娘呢?廖大人的罪已经定下来了!铁证如山啊!”
苏钧的声音很大,黎洪良冷不防的被吓了一大跳,他不可思议的看向苏钧,后知后觉的点头道:“是啊,是铁证如山!”
可不是铁证如山么!
可是为什么话从苏钧嘴里说出来,就不对味?黎洪良后知后觉的看向苏钧,就见他笑眯眯的如同一只老狐狸的模样。
奇怪,一定是他看错了。黎洪良定神看着眼前微笑的少年,可是他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