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某个世界线(1/2)

少年想成为正义的伙伴。

听起来有点可笑的理想，一般人基本上只要过了一定年纪就不会再被提起——然而对于少年来说，那就是自己全部的追求。

想要追求所有人都幸福的结局，只要大家能露出笑容，自己就愿意去付出。

少年的意志无比坚定。

不过讽刺的是，被少年当成是信念的这个理想，实际上并不是少年自己本来的意识产生的。

那是一个少年无比尊敬的人，在与他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地狱般的夜晚，露出的那仿佛是得到了无量救赎一般的表情感染了少年，让他甚至都产生了幸福之感。

如果自己也能成为那样的人，守护大家幸福的笑容就好了，少年是这样想的。

听起来相当宏大，但是实际上并非如此。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个人实在是太渺小太渺小的存在了，就算是成就了宏伟大业的伟人，接触到的“世界”又能有多大呢？能被纳入彼此世界中的个体又有多少呢？

其实对性格有点冷淡的少年来说，自从那个男人去世，一直以来的抚养者也离开后，他周围也不过是名义上的妹妹，蹭饭的大姐头，常来帮忙的学妹，值得信赖的学生会长，打工时多有照顾的店长一家，勉强算是朋友的同学，再加上住在隔壁的那些人罢了。

少年的世界并不大——倒不是说他无视理会其他人的困难，但是只要不去刻意管闲事，少年需要守护的目标不多。

每天都能像这样平和的生活下去就好了呢。

少年由衷希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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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妹妹正在和一个着装打扮奇怪，手持危险凶器的人打斗——认清这个事实，稍微花费了卫宫士郎的一点时间。

仅仅是一把长枪而已，但是在那家伙手里，竟然能舞出风压来，这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吗？就算是藤姐也不可能。

对季子的剑术，士郎还是有几分信心的。虽然看上去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但是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能胜过她的人应该不多——前提是在人类这个范畴下。

看到那把枪的破坏力后，士郎可不会傻傻地认为那个蓝色紧身衣是“人类”。

仅仅是一两个回合，季子就被逼到了极限，赤红的枪尖自上而下狠狠砸下，她则握住了铁棒，摆出了反击的架势。

不行！不能硬挡！

但是两人的招式都已经发出，没办法收回了。

仅仅施加了一点强化魔术的铁棒被锋锐的前端劈成了两半，然后顺势持续下落，抵到季子心脏位置的时候，突然收住了力，然后狠狠一刺。

“唔啊！”

“季子——”

之前怕影响季子注意力，所以士郎一直没敢出声。而在看到她被男子重创后发出的下意识的喊叫，也因为凶手下一步的动作——瞬移到士郎旁边，刺穿了他的胸口——戛然而止。

要死了吗？

士郎的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做到，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明明发誓要保护身边的人，但是却眼睁睁看着家人死在面前。

这怎么能允许！

靠着坚韧的意志力，士郎死死坚持睁着眼睛，但是充血的视界模糊了他的感知，昏迷之前他似乎看到，不远处季子的尸体周围，隐隐有黑色的雾气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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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少年并没有死去。

他妹妹的好友，住在山上的名门之后在最后时刻赶到，用非常珍贵的宝物拯救了他的性命。

为什么要救自己，为什么不去救另外一个人呢？明明她们的关系才更好不是吗？

这么质问着的少年，才发现救命恩人脸上那震惊的表情。

互相交换了情报之后，少年才得知，当女子赶到后，发现的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尸体”罢了，明明应该倒在不远处的妹妹，完全不见了踪影。而她也以为只有少年一个人被袭击，故而直接选择了救他。

后来两人也经行了各种各样的搜索，然而曾经一起生活的家人，却像蒸发了一样，没有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迹。

被无尽的懊悔支配的少年，为了不让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走上了一条极端的道路。首先和意外召唤出的剑之少女一起行动，解决了发生在家乡的异变——过程中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比如自己老爹的亲身女儿，一直温柔着支持自己的学妹等等——之后他作为自由魔术师在世界各地行动，拯救所能拯救的一切生命。

然而少年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人类而已——人类的力量则是有极限的。

终于在某次行动中陷入绝望般困境的少年，为了拯救其他生命，而与世界签订了契约，达成了“奇迹”，不过最后却落得因同伴的背叛而悲惨地丧命的讽刺结局。

就算这样少年也没有憎恨人类，死后也化身为英灵而继续做着守护着的工作。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无数次重复着为了救多数人，不得不杀害少数人的这种行为。

“这真的是我当初理想吗？”他这么质问着自己。

其实他已经发觉了，自己那不成熟的正义导致了这个现状。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原本纯粹的意志在什么时候变得扭曲？

如果能从那个起点再来一次，会不会有更好的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