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们并不相信,封锁线的建立和苏联并没有关系!”其实我也不相信,不过这句话谢洛夫没有说出来,“西柏林的地位归属问题,苏联有一定的责任,是我们苏联没有和美英法三国的代表沟通好,毕竟我们无法答应两德合并加入北约,明眼人都知道北约是个什么东西,今天柏林事件发展到了现在我们谁都不想见到的场面,以美国为首的帝国主义国家难辞其咎,但就个人来讲,我对大柏林的市民有着些许的同情,因为他们成了牺牲品,对不起……”
说到这里的时候,谢洛夫低下了头抹了一把湿润的双眼。有时候这种情况就非常讨厌,太过投入感情连自己都打动了,这番话感动没感动别人他不知道,至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谢洛夫真的忘记了自己的目的,以为自己是千里迢迢赶来为德国人谋求福祉的国际主义战士,忘记了他本来只想单纯的打美国人的脸……
这一切都被在场记者手中的照相机记录了下来,不出意外将会成为这次报纸版面的最佳镜头,“谢洛夫先生,可是这样整个西柏林就相当于处在封锁之中,难道苏联就不能让步么?”
“你为什么不让美国让步呢?”谢洛夫面色平静的指着提问的记者说道,“我们希望德国成为一个中立国,美国希望德国加入北约,谁的提议更合理一些呢?如果你智商能达到六十,相信你自己可以得出正确的判断,不过鉴于你已经提出了问题,我对你的智商现在持保留态度,如果你肯听从我的建议,我希望你可以去测试一下……”
“其实我完全没有必要和你们说这些,如果美英法苏四国都撤军离开德国,我相信联邦德国和民主德国非常容易就能解决现在的问题,但是从五年前贝利亚的提议到现在赫鲁晓夫总书记的善意,美英法三国统统视而不见!只会一而再的让苏联后退后退在后退,现在已经没有谈判的必要了,因为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以后的事情,不要在来找我了,我这个谈判代表团的团长,没有起不到作用了!”谢洛夫说到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摆出了一副我很累的样子,似乎将这方面的问题交给民主德国,就是摆脱一个**烦一样。
“从今天开始,柏林的问题是由我们负责!”旁边的马库斯·沃尔夫开口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徐徐说道,“民主德国、联邦德国、都是德国人!挑起世界大战的沉重包袱仍然让现在的德国背负着,目前德国境内的所有问题都是起源在那个时候。现在我非常不愿意的承认,重新成为一个国家短时间内可能无法实现,命运不在我们自己的手中!”
停顿了马库斯·沃尔夫好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艰难的说道,“民主德国身为社会主义大家庭中的一份子,无法在现在的世界环境中置身于世外,我并不愿意提起太沉重的话题,但又不能不说,联邦德国境内的同胞们,我们分属两个阵营已经成为定局!想不要谈以后了,像个男人一样战斗!虽然是同一个民族,但我们从此各为其主……”
“马库斯·沃尔夫将军,你的意思我们已经是敌人了么?”一个带着哽咽的女声响起,这名女记者说的是德语,应该是联邦德国的一名记者。此时她最不愿意听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马库斯·沃尔夫的意思无疑是宣布,目前的情况已经无以挽回。
“我们不是敌人,但既然已经在这种环境中,就要全力去应对,以后的对抗中,民主德国这边是不会留手的,这样是对联邦德国的不尊重,我们没有错,是这个大环境错了!”马库斯·沃尔夫连续咳嗽了好几声,才把整句话说出来。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一幅令人心酸的画面,一时间没有记者再提问,人们都为了一个民族间好像决裂一般的表态所心酸。
这段讲话也是谢洛夫起草的,其实有时候光明正大的讲出来比模糊政策要好。要突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那种感觉,还要摆明自己的立场和全力以赴的态度。这种表态已经算是最完美的了,如果再重写一篇发言,谢洛夫也无法保证比现在更好。
就像一九五三年他在苏联醒来的时刻一样,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切入点,太晚了社会主义国家的崩溃就无从拯救,因为他还需要时间自己发展。太早了也不行,他连自己都拯救不了,而一九五三年刚刚好。
这时候从旁边走上来一个克格勃中校,在谢洛夫的耳边耳语了一番,让平静的神态为之一变,让马库斯·沃尔夫留在这里,谢洛夫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市政府。
“有美国士兵在封锁线的市内大街搞事?”上了轿车的谢洛夫十指交叉,坐在后排笑眯眯的说道,“真是一个好有胆量的动作,西柏林美国驻军一个旅、英国一个旅、法国两个不满装的团、人数充其量不过一万出头、坦克百十辆、竟然还敢过来跟我们示威?”
十几分钟之后,轿车停在对峙地点,一道铁丝网的两边美英士兵正在和民主德国内务部队的战士对峙,距离双方对峙的不远处,还能看见一些柏林民众。
“将军,美英士兵在破坏铁丝网,被我们的士兵发现!”谢洛夫刚刚下车就被告知这里的情况,“知道了,有喇叭么?”谢洛夫不为所动的来到了前沿,看着一道铁丝网之隔的对峙现场,拿着喇叭说道,“停止你们愚蠢的举动,如果你们再进一步,所造成的后果可能自己承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