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他作为新生刚入校的时候。那天，他只扛着一个袋子，要知道，别人都是大包小包的，且身边都有父母相送，而他，就只有他一个人和简简单单的一个袋子。那个时候啊，我就觉得他跟其他人不一样，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也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不一样。”
她在说这话时，眼睛里又重新充满了温柔。
“之后，他学习特别刻苦，经常学到半夜才回宿舍。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拼。因为他已经是全校第一了，年年奖学金的得主。有一天晚上，我去了自习室。我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学习。他认真学习的样子真的很帅，很man，不知道为何，我明明比他大个三四岁，可我却总觉得坐在他旁边很踏实。等他学完，我们一起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我问他，为什么这么拼？他说，他想保研。当时，他问我有没有考研的打算。那天晚上的风很温柔，他的话也很温柔，温柔的让我的心都漏跳了半拍。我当时想也没想的就回了一句，好呀。他听到我说完后，就笑了。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笑，真的很温柔，比那晚的月光还要温柔。”
说完，她便抬头，看着天空，“我好久都没见过和那晚一样温柔的月光了。”
坐在一旁的陈铁生没说话，就只是静静的听着，即使他知道，有些内容跟他的案子无关，可他也不想打断她，索性就让她一直说下去吧。
“之后，他在自习室学习，我就在办公室学习。我从窗子看去，正对着的就是他所在的自习室。当他自习室的灯关掉后，我也会关掉灯，快速下楼，假装和他偶遇。每晚，我们都会各自抱着几本书，走在昏暗的路灯下，那条通往宿舍的路，我走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了，可每次跟他走在一起，我都会又激动又期待。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好像心底住着一只正在熟睡的小鹿，说不定哪天它就会醒来，而我好像也一直在等它醒来。”
说到这里，她又顿了一下，眼神里也闪过了一丝不可明说的意味。
“那天，校长突然找到我，说邢天的姐姐姐夫来了，让我带他们去找邢天。我带他们去的路上，一直跟他们说邢天有多么优秀，那种自豪都写在了脸上，他的姐姐姐夫也一直看着我笑。我知道，那时候的我不像一个老师，可我就是忍不住。邢天看到他的姐姐姐夫来了，很高兴。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那个笑容是发自心底的笑容。当时我没忍住，便央求着他们拍了一张合影。其实，我私心想跟他拍一张合影来着，可是，没拍上。照片洗出来后，我把照片给了邢天。但自己偷偷私藏了一张，因为那张照片里有邢天，我想留作纪念。临近毕业的时候，局长突然来找他了。他们具体聊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那之后的几天，他一直郁郁寡欢。心里好像藏了一件事，但我没问，我想等他主动告诉我。可等到最后，却等来了他不要保研名额的消息。我跑去问他为什么，他不说话，就一个劲的看着我，眼睛红得像是要哭了似的。当时我什么都不顾了，直接就上前抱住了他。我告诉他，没事，无论他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他的。他没说话，任由我抱了他很久。临走时，他只对我说了两个字，再见。”她说着说着，眼泪就滑了下来，先是一滴一滴的滑落，到最后，直接就喷涌而出，像是关不住的阀门，倾泻而出。
“之后，我就没了他的消息，所有人都联系不上他，包括他的姐姐姐夫。我找到他姐姐时，他姐夫已经因病去世了。村里人都说他姐姐跟另一个男人搞上了，可我不信。我见过他姐姐在夜里，抱着他姐夫的照片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那不是演的，那是她的真情流露。如果不是爱惨了，不会如此的。我也是个女人，女人最懂女人的心思。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姐姐从不去跟别人解释什么。那天，我看见那个男人来找她，上去就对她动手动脚的，可她却不反抗，但眼底尽是厌恶。那个男人看见了我，放肆的手停了停，但见她没什么反应后，便又放肆起来。当时我很尴尬，假意出去了。过了好长时间，我才回去，我跟她说我要走了。她点了点头，看着我，没说一句话。我跟她说，姐，有他消息了，麻烦你让他联系我，我等着他。说完，就在我离开时，她拉住了我。她告诉我，世上不只他弟弟一个好男人，再找一个吧。听了她的话，我心里很气，冷嘲热讽的回了一句，就跟你刚刚那样吗？她听完，没再说什么，拉着我的手慢慢松开了。我很后悔说出的那句话，可已经收不回来了。心底的那一丝愧疚让我想快点离开那里，于是，我迈开步子，快速走了出去，就在我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听到她自身后传来了一句，有时候，活着并不只是活着而已。其实我一直都想跟她说一声对不起的，可等我再回去找她时，她也不见了。”
“不见了？是因为她去了狐仙岛吗？”
“对。那个地方确实很美，很原始的那种美。可我找遍了整个岛，都没见过她。”她偏过脸，眼里含着晶莹，用着有些哭腔的声音问着眼前的陈铁生，“你说，我还有机会跟她说声对不起吗？”
“有。”陈铁生看着她，坚定的说道。
听到陈铁生的回答，她直接笑了起来，那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笑。
“这些事，憋在我心里好几年了。有时候，我都觉得快把自己憋抑郁了。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