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之地。

阿尔法登陆点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天明,奥古斯都的军队和他的星灵盟友共同抵御了十七次提亚玛特、嘎姆、耶梦加得和利维坦以及格伦德虫群的进攻,直到日升月落。

奥古斯都曾经经历过数次与虫群的正面交锋,但没有那次的情形像今天这样的凶险。

到后半夜,防线被虫群冲击得七零八落,千疮百孔。坑道虫直接从基地的中心破土而出,大量尖叫着的怪物自塌陷的洞口涌出,那些用来震慑敌人的怒吼声能够让奥古斯都联系到迄今为止所听到过的最可怕的声音。

在过去的几年里,奥古斯都很少做噩梦,他的睡眠质量相当不错,就是睡得比较少。而在经历过昨夜的那一切以后,他对自己正处于一场可怕的、永远也不会醒来的噩梦中的这件事深信不疑。

没人会想再做一次同样的梦:成群成群的怪物涌上来,好像是无数的恶鬼正想着把你拖进深渊。

一旦被那些尖叫着怪物得手,等待着奥古斯都的就会是被开膛破肚的命运。没有塔尔达林的援军,奥古斯都绝不会相信自己能够撑得到现在。

好在奥古斯都再一次地坚持到了最后,成为了真正的胜利者。尽管只是一场惨胜,但奥古斯都一直都在告诫着自己,一场战役的得失绝应当放在大战略的角度。

当查尔的晨曦洒向大地时,查尔星系双星系统中的一颗金色的恒星立即急不可耐地跳了出来。

清晨的一丝凉意还没有在查尔的地表上停留多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金子般的光芒眨眼间就退却了,近于红色的阳光把查尔的岩石都映成熔铁一般的颜色。

奥古斯都从一面已经被刺蛇脊针与异龙刃虫轰击得不成样子的倾斜掩体后看向前方时,地面上已经躺满了红色的跳虫和海德拉刺蛇。天空中黑压压的王虫、异龙和虫群守护者也已经散去,剩下的也飞得很高,像是一个个脱手的黑色风筝。

更远方是坍塌出几道缺口的防御工事墙,在那个方向,异虫的尸体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死鱼一样在黏滑的血液中堆积成山。这些尸体中还混着人类的尸体与一些在探照灯下闪烁着金色光芒的龙骑士机甲残骸,就是斜插在组织体之中的金块。

异虫在太阳升起前就停止了进攻,即使是星灵援军还在不断通过传送门抵达的情况下,它们淹没这里不过是时间问题,一定是有着什么迫使着主宰召回了它的族群。

一架庞大的歌利亚武装机器人跪倒在虫尸之中,驾驶舱上贴满了死去的跳虫,只剩下一节插在驾驶舱后的旗杆。旗杆上那面红色的旗帜早已经被酸液腐蚀得不成模样,只能依稀看到阿尔法中队金色的鹰与狼。

驾驶这架歌利亚武装机器人的是阿尔法中队的一名机械军士,他这支军队中少有的没有经过再社会化改造的士兵之一,也是自愿加入革命军的联邦士兵。

奥古斯都对这名机械军士的过去知之甚少,甚至在十几分钟以前还不知道他的名字。罗德军士的故乡是那种真正被人称之为穷乡僻壤的偏远星球,他所在的镇子一共都没有两百个人。

罗德是当地唯一的一个警长的儿子。就和泰伦联邦世界边缘世界许许多多的人那样,他要是没能读完大学到核心世界去自谋生计,将来最大的可能就是子承父业。

雷诺的故乡也是那样的地方,漫长的历史中拥有是那么些人生活在那里,几代人都做着同样的工作。

这名机械军士生命中最重大的决定就是跟着募兵员加入联邦军队,另一个不下于之的人生抉择就是决定干些能被人称为英雄受人敬仰的事情。

在奥古斯都被迫放弃工事墙撤退时,这名阿尔法中队机械军士驾驶着巨人般的歌利亚机器人突入敌阵,挡在他与追击的异虫之间。

确认异虫已经全部撤立以后,奥古斯都退回掩体后扫视着身边最后的几名士兵——满眼血丝的雷诺、面无表情的法拉第像是以及最后两名还活着的元帅卫队成员,旁边是一辆倒伏的运输平台卸货起重机,脚边堆满弹壳和被丢下的枪支。

几名元帅卫队成员倒在血泊里,他们坚固的新型合金钢动力装甲被刺蛇脊针打得千疮百孔,还有一个人的手臂上套着一个狰狞的头颅,那是一只在咬其手臂并撕开其胸膛紧接着就被星灵圣堂武士灵能利刃一刀斩首的海德拉刺蛇。

“我们差点就被虫海淹死了,虫子的数量简直比这儿的沙子还要多。”雷诺仍旧精神抖擞,就与所有还活着的人一样,他刚刚注射了第二针兴奋剂。

尽管兴奋剂的副作用会使得雷诺在药效褪去后的几十个小时里让他头痛得死去活来并伴随着深度失眠,搞不好还要像个白痴一样流口水,但是在生死光头可没人会在乎这些。

“奥古斯都,我几次都以为我们的冒险就要到此为止了,不得不把你的事业交还给你的老爹和哥哥。”他仍然心有余悸。

在最危急的时刻,雷诺和元帅卫队的成员试图把奥古斯都送上运输船,但谁都清楚太空中并不比地面上更安全,在查尔的高空轨道上至少有数千万的异龙和爆蚊。

“我打赌你一定是想错了,吉米。”奥古斯都也刚刚注射过一阵兴奋剂,尽管他潜意识里仍然在告诉他自己应该是极度疲惫的,但其此刻真觉得自己能一拳打死牛。

“在想要歇歇脚以前,我还不会停下来。”

“那可你是没机会停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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