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院的火势太大，最终，京城武侯铺赶来将火扑灭。
整座棠梨院烧成了空架子，焦黑木炭随时可能垮塌。
屋里面烧的什么都不剩了，武侯铺的人从废墟里翻出一句焦尸，烧得不成样子，根本看不出是何人。
可是能在这间屋子里的，除了风寥寥又能是谁呢？
紫萝和言兰芷嚎啕大哭，被下人拉着才没能扑上去。
李嬷嬷担心老夫人受不了，却见她脸色虽然苍白如纸，脸颊皮肉微微颤抖，但并没有晕厥的意思。
老夫人身子压在拐杖上，仔细打量了几眼，便对扶着她的言若川吩咐道：“去京兆衙门叫仵作来验尸。”
言若川盯着地上的焦尸，神色恍惚，被老夫人推了一把才回过神来。叫来下人去京兆衙门报案，请仵作。
“祖母，我先扶您回去吧！”
一旁，李嬷嬷也附和道：“是啊，老夫人，您还是回去等消息吧！”
老夫人一阵眩晕，身子晃了晃，最终还是被搀扶回了雍华院。
言兰芷也被嬷嬷扶了回去。
仵作很快赶来验尸。
言若川一直站在旁边，盯着焦尸看，仿佛想分辨出一些熟悉的轮廓。
他脸上毫无血色，眼神直愣愣的透着一股执念，看得人心惊，身子虽然站得直挺，但每动一下都仿佛随时会倒下。
仵作验完尸，走到言若川面前，看看他的神色，便低下了头。
这副模样，他见的多了，虽然不想打击他，但话还是得实说：“尸体烧成这样，已经验不出什么来。只知道尸体是个女人，二十岁上下，身长五尺左右。”
言若川身子狠狠地晃了晃，下人想上去扶，被他拂开。自己惨白着一张脸，踉踉跄跄地走了。
仵作脱下手套，望着他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老夫人接到消息，昏死了过去，好在没有大碍。
言氏少夫人被火烧死了。
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京城。
翌日，萧明允坐在书房。
银安打听消息回来，禀报道：“言府已经设了灵堂，门前挂了挽联，贴了奠字。火场里那具女尸也装殓入棺，应当是认做少夫人了。”
萧明允点点头，手里握着一卷书，目光却没有落到书页上：“今夜寥寥要回言府一趟，你亲自在外面接应。”
“啊？”银安大吃一惊：“此时回去，恐怕不妥吧？”
萧明允面无表情，垂着眼帘，又长又浓的羽睫，掩盖了眼神：“不必多言。”
银安脸颊绷了绷，无奈道：“是。”
入夜，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银安骑着马将风寥寥带到言府外面，风寥寥系着淡青纱披风，头戴斗笠，轻纱环罩。
“小姐，我送你进去。”银安先跳下马，回身将风寥寥扶了下来。
风寥寥仰起头，透过斗笠下的轻纱，月光屋墙依稀朦胧：“带我去言若川的院子。”
银安点头，低声道：“冒犯了。”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抓住她的胳膊，纵身一跃，轻巧越过院墙落在地上。
风寥寥看自己轻纱飘逸，在夜里飘上忽下，想想自己“死人”的身份，还真挺吓人的。
二人避人耳目，很快来到言若川的院子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