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川见有人来了，收敛情绪，放开商云晚道：“你先去马车里等我。”
商云晚知道萧明允来者不善，心虚地瞥他一眼，转身提着裙子，往言府马车逃也似地走了。
二人并肩站在城门边，其他宾客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夜风寂寂，月凉如水。
萧明允看着商云晚走远的背影，低沉问道：“你说谎了吧，那镯子确实是商云晚的！”
言若川面如死灰，失神的眼睛微微转了一下，偏过头去，默不作声。
萧明允猛地转过头：“你说的这个谎会害死少夫人的！”
言若川冲他咆哮道：“我若说实话，死的就是晚儿！”
萧明允蓦地一怔，他眼中的骇然和难以置信，让言若川无地自容，用尽浑身力气，才没有掉头就跑。
“要保护商云晚，就可以颠倒黑白吗？”
“就可以将她推出去顶罪？”
“就让她替商云晚去承受大理寺的严刑拷问？”
“就让她替商云晚去死？”
萧明允的诘问一声比一声凌厉，像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言若川头上，将他苦心堆砌的虚假御垒，砸个粉碎。
“她爹是平威候，她不会有事的！”言若川双目通红，也不知是对萧明允说，还是对自己说：“她爹一定能救她！”
萧明允可悲地勾起嘴角，笑容满是讥讽：“别自欺欺人了，行刺太后，别说救她了，就连平威候只怕都自身难保！”
言若川垂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
“你有没有想过，她什么都不知道，严刑拷打之下，你要她说什么？”
言若川浑身颤抖。
“大理寺的酷刑你能撑多久？”萧明允眼中也一片血红，一字一句道：“结果只能是屈打成招。”
说完，萧明允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言若泽身子晃了晃，险些一头栽倒。
大理寺监牢。
风寥寥坐在里面，两侧牢房皆是空的。阴寒潮湿的墙壁上，昏暗油灯光影跳跃。
外面响起开锁和铁链窸窣声，紧接着脚步声传来，风寥寥抬起头，见萧明允从黑暗中走进来。
“殿下！”风寥寥走到栅栏前：“你怎么来了？”
萧明允隔着栅栏道：“来交待一下，狱卒不会为难你的，有什么需要尽管向他们提。”
风寥寥朝牢门口瞥一眼：“我这件事你不该插手，行刺这样大的罪，千万不能牵扯进来。”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你不会有事。”
“你有办法？”
萧明允垂下目光，微微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
“那就不要管了！你帮不了我，反而会连累自己。”风寥寥语重心长道：“殿下是明智之人，知道疏远言府避嫌，怎么会在这件事上犯糊涂呢？”
“我是糊涂！”萧明允语声忽然有一丝颤抖，抓着木栅栏的手，指节捏得青白见骨：“若我不作茧自缚，若我能再果决一些，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将你带走，或许就不会发生今日之事！”
风寥寥眉头拧了拧：“殿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