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脸上现出狠厉，恼怒地瞪着言若川。
然后又看向他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瑟瑟发抖的商云晚，浑浊的眸中锐光如冷刃：“孩子若是有个闪失，你们也别想安然无事。”
说完，转身由李嬷嬷搀扶下楼去了。
风寥寥经过二人身旁时，看了言若川一眼，也下楼去了。
翠俏躺在地上哀嚎不止，风寥寥下来时，已经有下人赶到，将翠俏抬走。
风寥寥看见她下身衣裳的血迹，知道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忽然身后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着转了半圈。
言若川脸色苍白，盯着她的眼睛：“你能保住那孩子吗？”
风寥寥微微后仰，余光暼见商云晚扶着门框，哭成了泪人。她转回目光，审度地望着他：“你是为了孩子，还是怕老夫人责怪你们？”
言若川脸色倏地更白了：“你能保住孩子的，煜王殿下大夫都说没救了，你都能治好，你一定能保住那个孩子！”
风寥寥摇摇头：“胎儿尚不足两月，翠俏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孩子怎么可能保住？”
言若川嘴唇微微颤抖，眼中笃定消失渐渐被绝望代替。
孩子果然没有保住。
几个大夫忙活了一个时辰，最终还是无力回天。
翠俏身上多处摔伤，又流了产，此刻仍昏迷不醒。
一场出游陷入低沉阴郁的气氛。
众人聚在大屋中。
老夫人正襟危坐，脸色阴沉得风雨欲来。
其他人都坐在下首两侧，不敢说话。
商云晚跪在地上，以帕拭泪：“真的是翠俏骗我上去的，她将我推到那帆布上，自己又上去，是她要害我！”
“少夫人要害你，翠俏要害你，若川身边所有女人都要害你……”老夫人声音冷得结冰。
商云晚号哭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老夫人抄起身边的茶盏，掷在她面前，热茶溅到她手上，衣裳上：“她拼上自己的性命和孩子去害你？她怎么不直接把你推下楼去？”
商云晚被问得哑口无言，她确实无法自圆其说，连她自己也想不通翠俏为何要这那样做？
风寥寥心中微动，别人不知道翠俏腹中的孩子并不是言若川的，可她知道。
那个地方的高度，摔下来不可能送命，但孩子一定保不住。
方才那一幕二选一的抉择，恰好让言若川左右为难，最终他选商云晚，而弃翠俏，其实可以说是意料之中。
翠俏失去孩子，从此言若川将对其愧疚终生，她在言府的地位稳固了。
这和之前风寥寥的推测一样。
“当初我就不该心慈手软留下你！你走吧，再也不要当我见到你了，否则休怪我不念旧情！”
老夫人一字一句，不容拒绝。
商云晚绝望地哀求：“老夫人，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
她又转头向大夫人求情：“姑母，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陈氏脸色阴沉地扭过头去。
言若川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祖母，求您再原谅晚儿一次……”
“你还护着这个女人？”老夫人厉声打断他，恨铁不成钢地恼道：“你离了这个女人活不了是不是，那你就跟他一起走！言家以后没你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