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仿佛滚热的油锅被冷不丁泼了一瓢冷水轰然响动,始作俑者却早已放下纱帘坐回原处。

顾云霆眉目含笑,亲手倒了一杯暖茶过去:“就该如此!”

齐珞珞一口饮下,然后杯子一扔扑进男人怀里:“还不都是侯爷宠的吗?”

她想过了,无论她做与不做,在别人眼里她是武侯正妻,恃宠而骄是必然的,外人不知道那是侯府隐藏得深,要是真的什么都不做,不就白白担了骂名么?

至于顾云霆,倘若哪天他们真的发生了什么,他绝对不吃亏,她离开前肯定给他留下一大堆防身的东西,她若不走……也会尽到为人妻子应尽的义务,用她的方式敬他、爱他。

纱帘被风吹起一角,小孩的笑声如同银铃。

或许,他们也会有个软萌的小包子?

马车外,陈谦听着人群的议论声头上开始冒汗。

他今天抱着必死之心来,在城郊劫持本就是一招险棋,为的就是将人逼回主城。

殿下交代他一定要尽快将人弄进王府,知道殿下生病的人越少越好。

可是顾侯夫人并不是殿下所说的见钱眼开的小人啊!

他按照原计划开头,可是事情根本没按照计划发展——那女人根本不怕被人围观非议。

他壮着胆子瞥了一眼车窗,顾侯也在车上,就由着她这样胡来?!

十万两黄金一万锭,三个银庄的大掌柜各带两个帮手,过秤、验成色、记录一套下来足忙了大半个时辰。

清风将清单和三个金元宝递到车窗前,朗声道:“夫人,黄金清点完毕,共计十万零三十两。”

齐珞珞抓起三个金元宝抛向陈谦:“告诉你家殿下,该我的一文不能少,不该我的一个子儿我也不要!”

陈谦下意识伸手去接,但金元宝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他肩头磕了一下骨碌到一旁的阴沟里去了。

这几天雨水不断,阴沟里水线很高,转眼就看不见了,陈谦连忙追过去。

等他抓了两手烂泥上来,侯府的马车早走远了。

义王府宽敞气派,门口一对石狮栩栩如生。

第一次到义王府的人九成会被狮子吸引,而忽略脚下半寸高的垫脚石。

齐珞珞站到门前,吩咐桃枝带人将狮子向外平推三尺,这才和顾云霆进了大门。

“殿下,不好了!那个庶女闯进来了,还……”

萧彧乘口中呼噜半声打断侍卫的话,这两天他过得生不如死,艾熏针灸一开始还能维持一个时辰,可是三次往后效果打折,甚至还出现了副作用,他一闻到那股烟熏火燎的味就想吐。

“少啰嗦,让她、她来!”

咽喉一阵阵发紧,萧彧乘伸手去抓鼻烟壶,手却不听指挥将东西碰倒在地,精致的琉璃制品粉身碎骨。

辛辣的刺激拔地而起,他大口呼吸着,片刻一身热汗。

脚步声响起时,他两眼发黑连是谁靠近也看不清楚,两天水米未尽令他精疲力尽。

“呜…咳咳……”蓦地脸上被糊上一层臭烘烘的泥,萧彧乘想抓什么东西稳住身体,但来不及便跌坐在地。

紧接着四肢发麻,一如那天在荀府被暗算……是她来了!

“你现在只要动一下,我用人头担保你下半生都得在床上度过。”

头顶上方女声清亮,笑意冉冉似乎完全不忌惮他是皇族。

“一刻钟后随便找个人拔针,不过脸上敷的艾草药膏就得等明天才能刮下去,三天不能洗脸,不然药性没有吸收完全,艾草的青色下不去。当然,殿下要是觉得头上放绿光无所谓,当我没说。”

齐珞珞慢条斯理捻着银针,解开他的封穴只要两针就够了,但她足足用了二十几根。

过了一会儿身体渐渐恢复知觉,萧彧乘猛地睁开眼睛,下一瞬呼吸一滞,他对上的赫然是武侯的双眸。

深邃冰冷,好像毒沼中的大蛇令人心惊胆战。

萧彧乘知道顾云霆会来,原计划里还想栽赃齐珞珞一把,但此刻他熄了这个念头。

武侯脸上清清楚楚写着只要他敢开口,不惜一切也会让他永远闭嘴。

一个臣子,胆敢如此放肆,都是他那个好父皇积德!

这些年顾云霆得的封赏少说也赶得上三成国库,启帝只差没把皇位传给他。

坊间传言顾云霆是启帝与老顾侯夫人苟且而来,老顾侯因为咽不下这口气才续弦了当年极力反对启帝登基的老太傅家的庶女吕氏。

可是空穴不来风,传言就没有三分真实吗?

萧彧乘恨得咬牙切齿,但面对武侯他还不敢直抒胸臆,缓过一口气:“这点小事,武侯不必兴师动众。”

顾云霆面无表情:“于本侯夫人有关,无小事!”

在他面前,顾云霆连臣都不自称,摆明没把他放在眼里。

萧彧乘冷脸:“顾侯不问问尊夫人做了什么好事吗?”

顾云霆挑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非立生祠不吉利,本侯一定立刻盖上百八十座。”

男人一副‘夫人做什么都对’的模样让齐珞珞噗一下笑出来,手上失了准头,这一针下得极重。

萧彧乘猛地咬住唇,全身抖个不停,连瞪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全身的力气都用来阻止某件事发生,她怎么敢这样对他?!

齐珞珞哭笑不得,忙将那根针拔掉,赧然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萧彧乘挤出一丝猫叫:“滚!”

她就是故意的!拔针后他的反应明显更强烈了


状态提示:第65章 手到病除--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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