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珞珞恍然大悟:“叔公说的是今天中午向我问路的公子吗?他要找神签问姻缘,但是昨天傍晚神签被我下了面子,大概今天没出摊。我当时以为他是算命的请来的帮手,狠狠奚落了他一通……”

突然她脸色微变,担忧地看向顾云霆:“他是义王殿下?侯爷,我会不会给你惹祸了?”

男人眉间隐隐有雷霆酝酿:“本侯正愁找不到那个登徒子,他竟然送上门来?天璇,去给义王府送拜帖,本侯看看他有几颗脑袋敢调戏本侯的夫人!”

顾擘没料到他竟然如此相信她,一边拦住推窗要走的侍卫一边急道:“云霆,你不要激动,先弄清楚事实再去不迟,马上子时了……”

“子时又如何?他招惹我夫人,就是御前我也去的!”顾云霆盛怒一掌拍在桌子上,桌面应声碎了一地。

顾彻正要呵斥他不尊长辈,一旁的齐珞珞猛然垂下头哽咽道:“侯爷,您还是休了我吧,义王无礼告到御前最多责怪两句,随便一句酒后无心就能推脱,却闹得满朝皆知,我一个妇道人家大不了一生一世不迈大门,但侯爷从今往后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这件事说到底是我德不配位所致,侯爷无辜,不该为我所累!”

顾彻话到嘴边悉数卡住,目光落在少女身上的审视暗藏怒气。

少女眼圈微红却没落泪,银牙紧咬悲愤胜过气愤,可见她的话虽然带有赌气的成分却一多半出自真心——至少是她认真参详过后作出的决定。

吕氏说起儿媳殿前退婚说的是她如何不愿与顾侯同甘苦,先入为主几位耆老都以为她精通医术定然是确定顾云霆无后才会如此,悬壶济世固然是医者的天职,但又有几人真能做到父母心,一生一世与残废相伴?

虽说顾氏宗族对这个儿媳确实不满意,但看在她救命的情分上也不是不能通融,不然光是不贞这一件就可以直接押入祠堂上重刑,这要是在祖宅哪有晚辈辩白的余地?

家规再严也是出自善意,不希望后来人行差走错,他看得出侄媳是难得的好孩子。

但一句风言风语就要弄到休妻的地步,顾彻不知该说她将规矩看得比天高,还是真心为顾侯好。

不等顾彻质疑,顾云霆便怒了:“你是休妻休上瘾了是不是?你觉得本侯配不上你吗?”

说着用力将齐珞珞扯向自己,少女的身体像失控的风筝砰地一下撞在轮椅上。

她被迫抬起头的瞬间,一线珠光从眼角滑落。

倔强的外表下一颗真心无比娇弱,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呆了。

齐珞珞挣开他的手,深吸一口气竟然笑了,笑容中却透着一丝决然。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天是私会王爷,明日便是通奸有孕,说不定我的子女要上族谱还得先滴血认亲!倘若我不是小吏庶女而是郡主,不过与男人聊了几句谁敢质疑?与其日后遭受无尽的侮辱,不如早早抽身!

侯爷,这话我在金殿上说过,今夜我不介意再说一次——这份富贵荣华我不要,侯爷的恩重情深我受不起!如果侯爷担心我治疗不尽心,大可以将我扣在府里,直到侯爷另结新欢儿女双全。”

顾云霆气得脸色铁青,话都说不出来。

顾氏耆老面面相觑,他们这回听明白了。

敢情是他们自作多情,人家小姑娘根本不好这口,金子再好没用啊,人家喜欢的是珍珠。

顾彻心里不是滋味,顾擘反应更快,他捋着胡子两眼一瞪:“云霆,家风都是后辈从长辈身上耳濡目染学来的,你双亲去得早缺少这方面的教导,如有必要老夫可以京中长住。但你万不能如此伤了身边人的心啊!”

齐珞珞转头向一旁闷声道:“叔公不必替侯爷寻借口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今日侯爷护着我,那明天呢?侯爷总有照顾不到的一天,说不定他前脚外出查案,后脚我便被人冤枉了,根本无可辩驳。

我出身低微命如草芥,随便什么人都能横加指摘,这就是命,我认!”

顾彻蹙眉:“你的意思,我们顾家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齐珞珞欲言又止,顾彻正色道:“进了侯府大门就是侯府的人,你没做错谁也不能委屈你,但说无妨。”

齐珞珞跪在地上朝顾氏耆老磕头,再起身额头见血:“侄媳恳请叔公能住到岁末!”

“这!”顾擘、顾彻同时一震觉得此事不寻常,但看小姑娘薄唇紧抿是无论如何不肯说,只能先答应下来。

等几位耆老回到院子,顾彻才回过味来拉住顾擘:“不对!原本不是要说三十年前那桩旧案吗?她……”

顾擘淡淡一笑:“你啊,没看出两个小家伙合伙唱戏呢嘛?咱们是吕氏请来打压他们的,可事到如今这府里怎生情况你我心里都有数,吕氏一门心思搬空侯府,云霆早有分家的念头,侄媳闹休妻只是个噱头,只等万事俱备底牌一翻,让你我做个见证……”

顾彻急了不自觉声音微扬:“他想分家?这怎么行!主母尚在,他这是不孝!他就不怕……”

“自然不怕!”顾擘古井无波地开口:“自古忠孝难两全,十年戎马战神成名,再继续下去他该何去何从?这大启的江山是萧氏的还是顾家的?急流勇退方可保全,不然老侯爷为何要给他定这样一门亲事?”

顾彻肃然,良久沉闷道:“他要众叛亲离,才能博得启帝的信任?”

顾擘看向天际:“武侯府的背后不止是顾家,或许不


状态提示:第49章 何去何从--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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