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时,阿雪回来了,虽然身上的伤惨不忍睹,但脸上却带着笑。

不顾清风等人的阻拦,径直推开主卧房门,将一株带泥包的兰花放到床沿上。

顾云霆本就没睡,低声道:“前辈,这是何物?”

“傀儡草,等她醒来让她戴在身上,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所受的伤就会转移到傀儡草身上,但是有一件事你要多加提防,傀儡草不能沾水,不管是井水还是酒,汗也不行!”

阿雪说完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停下,语气僵硬地说道:“修行不能急于一时,贪多冒进根基不牢无法长久,白天时是我太心急,说话没过脑子,你要算账就算在我身上,别让她为难。”

顾云霆眉目舒展,低声道:“前辈多虑了。”

没有更多解释和许诺,但这样反倒更令人安心,阿雪推门而出。

天亮后,齐珞珞伸了个懒腰睁眼觉得神清气爽,似乎一瞬间回到很久以前。

充满力量和温暖的身体,呼吸不再隐隐作痛,掌心也没有冷汗黏腻,久违的舒适让她下意识从床上蹦出来,但身体刚离开床的范围一股阴冷就立即缠上她,一瞬间所有的痛苦重新浮现。

齐珞珞重重地摔在地上,闷哼一声疼得眼泪都出来了,顾云霆正在门外同师方城低声交谈,听到声音立刻推门而入,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回床上。

一回到床上齐珞珞就察觉出身体的异样,她抬起手臂又踢了踢腿,一身轻松。

苦中作乐,见状顾云霆只觉得心尖被狠狠戳了一刀般难受。

解下挂在床幔上的锦囊,送到她手上,他对侍弄花草没有什么心得,但也知道包裹根茎的泥包不能拆散。

“这是阿雪前辈送来的傀儡草,她还说这草不能沾水。”

齐珞珞脸色一红,她深谙各类灵株的药效和禁忌,自然了解傀儡草为何不能沾水。

顾云霆却正等着她解惑,那模样分明是她不说不行,齐珞珞目光转向别处,低声道:“傀儡草还有一个名字叫情人欢,药性刚猛…只怕难解。”

顾云霆一怔,脸上也忍不住发烫。

卧房里一时无人说话,以前两人同床共枕却没有一点遐思,现在心中有情却又要相敬如宾,情之一字就像窗纸朦胧时不易捉摸,戳穿后无法隐藏。

回神,他发现小妻子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上下打量他。

就和普通的新婚小媳妇没两样,灵动又带着点小羞涩的模样顷刻化解他心底的不安。

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一记:“又想干什么坏事?”

齐珞珞抬头直视他的双眸,不无遗憾地说道:“不知道我此生还有没有机会看到夫君你情动的模样。”

宛如万千流星从遥远的天际滑落,起初只是隔岸观火的绚丽,最后却命中自己的心湖。

顾云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变成了仰面朝天的姿势,只记得她的眼睛比起午后三点的阳光还要耀眼,唇瓣温热,微微湿润的感觉从脸颊到锁骨。

齐珞珞不是第一次依偎在他怀中,却是头一遭见他微突的喉结上下滚动。

隐忍到压抑,是他对她竭尽全力的保护。

体内莫名涌起的燥热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从头到脚都被热汗覆盖,宛如大病初愈。

“感觉好些了?”

头顶响起男人低哑的嗓音,齐珞珞听出一丝揶揄,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

“你笑话我!”

“不算,不过这样的意外为夫甚是受用,多多益善。”

“你……!!”

南院主卧大白天要水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不到一炷香功夫传得侯府皆知。

很多人猜测不久之后侯爷夫妇便会传出好消息,凤君诺等人听闻只觉得谣言可笑至极,也没特地去纠正,毕竟侯爷夫妇相处融洽总比天天摔锅砸碗要好得多。

但北院的凌子晴听到后,顿时心生别的念头。

那天她和萧青言私定终身后,男人给了她一摞足有五万两的银票让她以备不时之需,她一时还没想到用途,她吃住都在侯府,九夫人三不五时过来教导,要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定然逃不过九夫人的盘问,来路不明的珠钗玉环会惹来大麻烦。

不过这次她突然意识到这笔钱的用途,房门推开一条缝,将门口轮值的大丫鬟翠柳叫进来。

“坐下吧,这些天你们整日在门口守着也怪辛苦的,这里没别人,也不像老家规矩多。”

凌子晴将桌上的瓜果点心推向翠柳,后者连连摆手,恭敬道:“礼不能废,小姐……”

“我听九婶说明日茗洛托人送信来,家里的事你都想好了吗?”

翠柳一怔,她虽然之前没有服侍过这位主子,但老宅里的下人之间暗中通气,也知道这位主子的脾气秉性平素不是体恤人的良善之辈。

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便中规中矩道:“家中自有兄长做主,奴婢听凭安排。”

翠柳签的是长契入府八年才刚过半,约定了月钱年初给付,都被她哥嫂拿去,说是替她收着,其实早就败坏得不剩一文,翠柳平时少有开销,全靠偶尔得到的赏钱过活。

凌子晴自从与萧青言那一次后,回来便认真为自己谋划起来。

九夫人这次带来的另外几个丫鬟都是家生子,一家老小在顾府谋生,断不敢做出背叛主子的事,但翠柳不同,她犯了错只要不是命案,顾家便无法处置,因此凌子晴选她作为突破口。

“这里有一百两银票,你先拿去用,京城不比


状态提示:第295章 内应--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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