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没有料到大哥会在此时归来,原主的记忆中,大哥曾经对她极其疼宠,可近些年来,由于大哥身在兵营,她养病于深闺,时空的距离,让兄妹之间的感情出现了些许变化……

尤其,牛氏见缝插针地挑拨离间,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玄妙。

大哥的来信,还是如往日般关切备至,可许轻歌总觉得,里边似乎少了点什么。相应地,她回信的时候,也渐渐心不在焉。

许轻歌根据原主的记忆,仔细还原着这位大哥的面貌,可终究是有些模糊。

她深深地明白,大哥对她有多重要,一旦失去大哥的支持,她在这府中会更加举步维艰。

很快入夜,许炀回府,自然父亲会为他接风洗尘,举办宴饮。牛氏那边派了几次婆子来,请许轻歌赴宴,都被许轻歌以身体为由拒绝了。

她暂时不想完全露出锋芒,既不想继续被人奚落,也不想无端出风头,因此,这些公开活动,能不去便不去,这段时间,韬光养晦养精蓄锐为妙。

除此之外,她还在想,该如何应对自己“复活”以来的与大哥的第一次重逢。

正想着,外面忽然一阵躁动。

“小姐,大少爷回来啦!”绿草欢喜的声音传来。

她这才回过神,起身,冲门边走去。

端详着着脸前的少年,许轻歌的眼圈微红,慢慢地,乃至微微的战抖起嘴唇。

生在21世纪的许轻歌,本身是镇定乃至有些冷酷的,但对于原身主,这种表现却不让人感到意外。

她不仅要哭,而且要大哭特哭!

“大哥!”

好久以后,许轻歌才终究讲出了这俩字,她冲着许炀的方向走了几步,伸掌抱住了许炀,号啕大哭起来,好像要把心中一切的委曲皆都给哭出来。

许炀的身体有一瞬间的愣住,他似乎没有料到小妹见到他,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

短暂震惊过后,他轻轻环住许轻歌的身子,手在她背上微微的扶着,虽说要考虑男女之大防,可他俩乃是血亲兄妹,即使有礼法规矩在,今日也应当有个例外。

在外数年,他一直记挂着小妹在家生活如何,可随着时间推移,他发觉小妹给他的回信越来越敷衍,以前在信中千句万句都说不够,后来却渐渐缩短,直到不足半页纸。

他只能安慰自己说,是牛姨娘将小妹照顾的好,人过得好了,便不会再想着诉说。

可如今来看,显然是他太天真,也太粗心,忽略了小妹内心真实的感受。

他错信了某些人,也无疑错怪了小妹。

一侧的吴姑姑跟绿草见许轻歌这么,也皆都跟随着红了眼,不住地用手帕擦泪。

哭了好久,许轻歌才觉的自个儿的情绪缓解了许多,她垂着头,好像有些个害羞。

“快给你们小姐打水来。”见许轻歌哭够了,许炀亦不在乎自个儿的胸前濡湿了一片,他对站在一侧的绿草嘱咐了句,这才牵着许轻歌的手掌,冲着屋中走去。

走到门边时,许炀停下步伐,冲着院内的仆人们环视了一眼。

久在兵营当中,许炀早已然练出了一股子气魄来,那些牛小婉安插进来的家奴仆人们,给许炀那样一扫,全然吓的低下头去。

进屋,许炀坐到椅子上,瞧着许轻歌从绿草掌中接过手帕擦了脸,这才满面担忧的张口,“怎又病了,可是请了郎中?”

之因此说又,是由于在许炀的印象当中,自个儿的小妹打从母胎出来,便是身弱多病,为此娘亲没少操劳。

“已然看过了,说是受了寒,不要紧。”此刻许轻歌的情绪已然沉静下,她抬眼望向许炀,笑着张口道。

不的不说,自个儿的这大哥长的浓眉大眼的,且是非常耐看。

而且,自己的刚才的一顿痛哭,胜过千言万语,当中的委屈和诉说,大哥自会明白。

点了一下头,许炀端详了一眼屋子的陈设,而后蹙起了眉角。“好赖是千金小姐家的闺房,怎会如此简单”

许炀不晓得的是,许轻歌的闺阁是她自个儿整成这般的,自来至这世界,许轻歌就发觉她的阁间带着隐约的抑郁感,她观察几日,这才发觉是装饰造就的,也怨不得原主那样胆小怯懦,长时间活在如此抑郁的环境,即使是正常人,也非要逼出病来。

“虽然简单,却是自成体系,大哥认真瞧,这屋子中,无论哪一样皆是精品,没的缺的。”早晨知道许炀要回来,牛小婉便吩咐人一股脑地把东西都送了过来,许轻歌亦不推辞,径直挑好的往屋子中摆。

听许轻歌这样一说,许炀蹙起的眉也逐渐的舒展开来。

许轻歌将大哥的神情变化看在心里,心中早就自有盘算。她还暂不想跟牛氏矛盾公开化,贸然闹翻,对自己对大哥都不好。

所以,守着这满屋子的人,她尽量不提到牛姨娘,只要大哥心里明白就好。

这边看完,许炀又把目光移到了人上面,开始细细打量起来。先前小妹抱着他哭时,他已然把院儿中的仆人们端详过了。

而此刻他端详的,是除却吴姑姑跟绿草以外,新来的丫头荣儿和红儿。

许轻歌顺着大哥的视线,也看了过去。

荣儿是牛姨娘直接从身边拨来的,底细暂且不清楚,但这红儿,才刚入府,并没有同牛姨娘有过多接触。红儿作事勤快,机灵活泼,倒是显得那荣儿老成许多。

不过,许轻歌看人从不只看表面,两人目前都还在观察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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