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樵跟头等舱的几个顾客聊了起来，起先他们不知道刘牧樵是什么人，坐那个位置的人属于重要客人，他们是懂的，都不会主动攀谈。
现在知道他不是官员，距离很快就拉近了。
坐头等舱的人，多多少少是个人物，知道人脉关系的重要性，这个时候纷纷和刘牧樵搭讪起来。
倒是黄晓芸空姐被边缘化了，她插不上嘴。
华美科技总裁，宏源高科技有限公司，锦城煤炭股份，森林地产老板……随便报一下名，就有4个大老板。
刘牧樵没有主动，人家主动，问这问那，刘牧樵也乐意帮他们解答医学常识。
“刘教授，医院民营化的前景如何？”
锦城煤老板家的钱很多，钱多了也着急，存在银行太不划算，投资也投过，一般是投一个败一个，钱找不到出路不比缺钱少焦虑。
一般人是愁家里的钱少了，而他是愁家里钱多了，压力不是一般的大，他每天在找投资的地方。
投资医院，他已经酝酿很多年了。
“比你想象的难赚到钱。”刘牧樵说。
“不是说医院暴利吗？”煤老板说。
“暴利，那是外行的看法。”刘牧樵说。
“我调查过，医院的毛利率在50以上，民营医院的毛利率更高，在药品可以加成的时候，达到了75。”
煤老板说的没错，纯粹的做一加一等于二，没错。但是，医院的数学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一个复杂的高等数学，一加一不等于二。
“我跟你讲，除非你有强大的经济、技术基础支撑，并准备在10年以上不盈利，否则你就不要进入医疗行业。我简单举一个例子，你知道医院的人力成本是多少吗？正规医院显性支出是营业额的30以上，隐性支出还要20，你算算，还赚钱吗？”
刘牧樵也没有打算跟他细算了，把一个初步的概念给他。
刘牧樵心里很清楚，办医院，一般的医院生存都是问题，你看有几个公立医院没有负债？
民营医院盈亏情况略微好一点，靠精打细算，剥削员工。
这样一来，民营医院的问题也来了：根本就留不住人，技术提不高，医院发展很困难，很多民营医院越办越萎缩就是这个道理。
医院是技术密集型，也是人力密集型单位，发工资就是一个庞大的支出，医生、护士、医技、药剂和行政后勤，人员密集，并且不是你想精简人员就能精简的，各部门都是有人员配比硬性规定的。
譬如床位与医护比，就决定了你有多少床位有多少医护，还有很多细节，如院感人员，也是有硬性规定。
其次，医院的技术骨干，他们的工资支出很高，表明上，他们的工资也就1万左右，但实际上，3万，4万并不是少数。这钱哪里来？还不是医院里头的绩效，或者医药公司代表那里来！
民营的，没有灰色收入，那老板你就得明发3万4万，否则你就请不到一流的角色，没有一流的医生，你的医院品牌也就建立不起来。
煤老板不甘心，说：“听说你们德欣医院一年十几个亿的纯利。”
刘牧樵哈哈一笑，没错，德欣医院去年赚了还不止十几个亿，真正的纯利润达到了23亿，但是，你找找，境内还有第二家德欣医院吗？
他真的不想说，我刘牧樵做公立、私立医院都赚，并且是大赚，别人能吗？
没有太多解释的必要，“可能，德欣医院是个案。你多调查一些医院吧。”
这个话题不想再聊，你煤老板想投资医院关我什么事？再说，也不是说，投资医院就一定会失败，说到底，国内还是有不少民营医院赚了钱的，只是今后会越来越难。
谁知，这个煤老板揪着不放，说：“刘教授刘院长，医院不好投资，那么，投资药厂呢？药品也是暴利啊。”
这煤老板满脑子只有“暴利”两字。
“药厂？”刘牧樵冷笑一声。
做药厂，除非你有特效药，否则也是找死。
国外，一个国家能够容纳几个药厂生存就已经很不错了，而我们国家，药厂有6000多家，你想想，这种竞争是多么的残酷。
“对呀，我注意到，什么恒瑞，哈药六厂，九芝堂，扬子药业不都是活得很好吗？我投资药厂应该不会有错吧？”煤老板说。
“你有核心药吗？你有特效药吗？国外买专利，你知道什么价格吗？我们预测，再过10年，大批量的药厂都会倒闭，随着带量采购，药品暴利的局面将一去不复返了。老万啊，你要是想做一些又有点利润，又有利于社会的事业，有个行业可以介入。”
“什么行业？”
“养老，医养结合。发不了大财，但你的资产不会缩水。”刘牧樵建议。
“噢，有道理，你进入吗？要是你进入，我们可以合伙。”煤老板想拉刘牧樵下水，有刘牧樵在，他就不担心亏本的事。
实际上，刚才他说想做医院，无非也是打刘牧樵的主意，他单独投资医院，真的没这个胆量。
医院是高投入的行业，既要投资大量的高科技设备，还要投资不少的基础设施，还有大量的高级人才。
前者，设备与设施用钱能解决，而后者，人才就不是钱能解决的。人才，他们既看你开的薪资，更要看远景，没有美好前景的医院，他们是不会来的。
说白了，高级医生，他们不差钱。
刘牧樵可不愿意做顾问，他对于煤老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