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吕布什么话也没说,将目光拉回,大步离开了司徒府邸。
望着渐渐走远的高挺背影,夏侯安揉着胸口,仍旧心有余悸,暗道:好强的家伙!
吕布走后,司徒府的大堂里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欢快气氛。
夏侯安看着手里断弦的二胡,对蔡邕报以歉意:“不好意思啊伯父,把这二胡拉断了,赶明儿我再重新做一把给您。”
众人听得这话,皆是咋舌。
怪不得夏侯安琴艺如此炉火纯青,原来这古怪胡琴竟是这少年所制。
蔡邕听闻此言,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忍不住的抚须哈哈大笑,畅快无比:“伯阳,听汝一曲,老夫此生再无憾矣!”
一直触摸不到的境界,此刻竟也似有所悟。
回到相国府的时候,董卓和李儒正商议事情。
吕布入堂抱拳见礼,将王允当时的反应,细细禀报。
董卓听完之后,极为大悦,笑得开怀:“满朝公卿中,本太师就知道王司徒对咱呐,是绝对的忠心耿耿!”
随后,董卓看向近前的自家女婿兼心腹谋士,颇有几分得意:“文优,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李儒笑着称是。
然而心里,仍旧是不信的。
王允虽然办事尽力,平日里遇见他时,这老头儿也总是笑么呵的,不过却总给人一种伪善的感觉,很不真实,就像是戴着一张画有笑脸的人皮面具。
不过李儒熟知董卓脾气,也从来不会和这个老丈人起正面冲突,他只会顺着董卓的心思,挨个挨个拔掉道路上长出的绊脚石头。
和李儒说了会儿话,董卓发现自家义子的脸色不再冷峻,嘴角微扬,于是问道:“奉先,看你神情,似乎心情不错。”
吕布也不作隐瞒,说是在司徒府上遇到个有意思的小家伙。
哦?
董卓霎时好奇起来,撇下和李儒的正事,先问起吕布:“能入你眼目之人,想必此子必然不凡,是哪家少年,且说来听听。”
吕布如实回答:“哪家的倒不知道,孩儿只知他在羽林任职,名唤夏侯安。”
听得夏侯安的名字,董卓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旁边的李儒却是眼眸骤然一缩。
又是夏侯安!
“义父为何大笑?”吕布不明所以。
“奉先,不瞒你说,其实为父也挺喜欢这小子的!”
董卓捋了把粗犷的腮胡,凶狠的脸庞上此刻全是笑意:“还记得我赐给你的馄饨么,就是这小子做出来的。”
前两日,董卓赐了一碗馄饨。
吕布只吃下一个,不是不好吃,而是太好吃了!
所以他才强忍一口气吃完的冲动,选择端回家,给妻子和女儿品尝。
女儿当时吃得可开心了。
儿子早夭,女儿就是他的心头肉。
没想到,这小子精通音律也就罢了,居然还有厨膳方面的天赋。
吕布内心啧啧称奇。
当然,他最看好的,还是这小子展现出的顽强意志。
有此不屈的桀骜,拿来练武,最为合适。
另一边。
夏侯安吃完午饭后,就告辞走了。
夜间,王允府上。
靠西的偏院里,有一间荒废已久的房屋,周围长满杂草,残破不堪。这里之前曾吊死过婢女,故而王允命人将此处封闭,更不准下人踏足,以免沾染晦气。
而此时,屋子里却亮着微弱的烛火。
透过残破的木板向里望去,六七道身影聚集于此,鬼鬼祟祟。
其中一人,赫然是这座司徒府的主人,王允。
其他几人,白天都没来过,却也是朝堂上有名有姓的人物。
“司徒公,董贼一日不除,国家社稷将永无安宁!”尚书仆射士孙瑞义愤填膺的如是说着。
不久前,从东面传来消息,说是关东联军驻在洛阳迟迟没有动静,由于董卓走之前一把大火焚烧洛阳,根本没有物资留下。
粮食告罄,联军渐生内乱。
其中最具代表的就是,兖州刺史刘岱找东郡太守桥瑁借粮,桥瑁不借,刘岱怒而杀之。
“君荣兄说的没错,关东联军指望不上,只能靠咱们自己了!”护羌校尉杨瓒为之附和。
“话是这么说,可光靠咱们这些人手,根本奈何不了董卓。”
尚书郑公业面露愁色,别看他们官位抬得挺高,实际上,要兵没兵,要权没权。
“奈何不了,也得想办法上!”。
士孙瑞掷地有声:“我建议,刺杀董卓!”
此话出口,屋内的气氛瞬时一滞。
王允没有做声,浑浊的眼神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观察过董卓最近行踪,上朝的时候,他基本都没有再带熊虎军贴身护卫,只有一个义子吕布在侧……”
士孙瑞说出自己的看法。
“吕布一人便可抵千军万马。”
尚书郑公业认为不妥,微微摇头。更何况,即便熊虎军不在,皇宫里也还有虎贲、羽林,皆是董卓爪牙。
“郑尚书此言差矣,虎贲、羽林的主要职责是宿卫宫殿,并不属于董卓的私人武装,更不会时时刻刻的跟在董卓身后。只要董卓离他们稍远一些,咱们就有行刺的机会!”
护羌校尉杨瓒认真分析之后,得出最为重要的结论:“如何牵制吕布,这才是咱们最需要考虑的问题。”
侍中赵温说道:“吕布我可以引开,不过拖不了太长时间,你们须得把握机会。”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敲定了刺董计划。
计划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