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楞了稍许。
还是兄长许定反应够快,连忙应下:“可以可以,只要公子不嫌,睡多久都没问题!”
在村民们羡慕的眼神中,许定引着夏侯安往自个儿家走,同时心中也大为得意,似是与有荣焉。
来到许褚家前,推开柴扉木门,夯土垒筑的泥墙和稻草遮顶的小屋就出映进了眼帘。
许定先招呼着夏侯安在院子里坐坐,又让许褚陪着唠嗑,然后独自进屋收拾去了,出来时,仍有些局促不安的搓着手:“乡下地方,脏乱得很,不比公子府上,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家里只有你们兄弟二人?”
喝着许褚递来的茶水,夏侯安对此感到纳闷儿,按理说,十五六岁结婚的年代,许家兄弟应该早就成家了才是。
可这家里,又没见过女人。
难不成,是跟别的汉子跑了?
夏侯安心中揣测。
许定对此说明缘由,自个儿都在挨饿,哪里还娶得起婆娘。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弟弟太能吃了!
不久,许褚打来热水,放在夏侯安的面前。
低头看去,平静的水面映出一个头发蓬散且面目模糊的脑袋,于是他将头发往后拢了拢,脸庞才渐渐清晰起来。
俊美的脸庞上有着如刀削的眉,眉梢之间相得益彰,鼻梁微挺,璀璨明亮的双目里神采四射,带有几许玩世不恭和跳脱,嘴唇凉薄,嘴角轻扬。
三分朝气,六分意气,外添一分儒气。
加在一起,十分帅气!
不愧是我!
夏侯安对此极为满意。
有句话说得很对:长得帅的人,运气一定不会很差。
许家一宇二内,两间卧室,一个堂屋,许定将自己住的那间腾了出来,准备搬去跟弟弟挤上一宿。
夏侯安对此表示不用麻烦,他去睡许褚就行。
倒不是嫌弃,而是人生地不熟的,有个猛人守在身边,总会比较踏实。
脱了鞋,洗完脚。
夏侯安往床上一躺,床榻很结实,就是不够软,下面塞了许多干草,干草上铺了层破旧被褥,充当床垫。
许褚准备睡地上,夏侯安将他硬拽上了床。
寝则同榻。
刘皇叔就是这样笼络的关张,为此,关羽生死与共,张飞‘俺也一样’。
就我这相貌气质,不比刘皇叔差吧!
夏侯安依样画葫芦,既然好运撞见了许褚,那他肯定是志在必得。
两人躺在床上,熄了灯,静悄悄。
夏侯安双手枕在脑后,率先打破宁静,他问:“仲康,有没有一丢丢的感动?”
“昂?”
上了床榻的许褚语气憨憨,小心翼翼的缩在床榻边缘,尽可能将多的地方让给同床的贵客。
许褚不开窍,夏侯安索性直白:“跟我走吧,你的一身本事不该埋没在这乡野之地。”
许褚没做声,夏侯安就用脚轻轻踢了一下。
“能吃饱饭吗?”
许褚闷闷开口,随后他似是觉得自己提的要求有些高了,又弱弱的改了口:“能吃饱一顿也行……”
夏侯安霎时有些恍惚。
良久之后,他笃声说:“顿顿有肉,你跟不跟我走?”
“好。”
这次,许褚没有犹豫。
或许他的脑子里,本就没有太多的东西可想。
搞定了?
夏侯安有些不敢置信,这也太简单了吧!
“公子。”
不久,许褚试探的喊了一声。
我就说哪有这么容易,果然还有别的条件……夏侯安似是早有料到,睁开眼,看着黑漆漆的头顶房梁,语气不咸不淡:说吧,啥事儿。
“我不会耕地,因为我总是踩坏庄稼,放牛也丢过几回,一身力气,还总给家里惹祸。除了能吃,我别无长处,你要想好……”
许褚语气忐忑,生怕自己今后会坑了夏侯安。
夏侯安愣了一下,准备好的说辞卡在喉咙,只觉好气又好笑,真是个憨憨。
他说:“你可是虎侯许褚啊!”
“虎侯?”许褚对这个称呼感到无比陌生。
“睡吧睡吧,梦里啥都有。”
“哦。”
…………
喔喔喔~
天色朦胧,村里的大公鸡开始打鸣,呼唤着人们新的一天开始。
被鸡叫声吵醒的夏侯安罕见的没有发火,看着在床上睡过的猛将,夏侯安心情不错,懒得跟家禽计较,穿好衣服,他哼着小调出门:这不是偶然,也不是祝愿,这是上天对重逢的安排……
“公子昨夜睡得可还习惯?”
见到夏侯安心情不错,许定连忙放下手头农活,起身问安。
夏侯安点了点头,表示还行。
洗漱之后,有村民急忙跑来,带来消息:贼兵再次来犯。
对此,老里正只说了一句,快去请夏侯公子!
从许家出来,沿途的村民们目光齐齐集中在夏侯安身上,并且自发的跟随其后,仿佛这个年轻后生,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有人说,贼人不可信!
夏侯安对此微微摇头,根据他昨天在贼营的所见所闻,何曼应该不是言而无信之人,真要动手,昨天就反悔了,哪还拖得到今天,且先去看看再说。
来到乡邑外,天色渐渐明朗。
不远处,一杆褐黄大旗下,渠帅何曼身披青铜甲胄,骑在棕马背上,身后是一众乌泱泱的贼兵。
见到夏侯安出来,何曼脸上露出笑容,他就知道这小子胆大,肯定敢出来见自己。
“伯阳小兄弟,某要走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