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云看得直发笑,这龚清还真是有趣。
别人都是站在自己女儿那方收拾女婿,他却好,专一为女婿撑腰。
可想竹花在家里是何等霸道,连老父亲都忍无可忍心疼刘永华了。
刘永华劝道:“爸爸,你老先休息一下吧,这几日辛苦你了。等下我教你微信和支付宝收付款。”
等到老岳父回了房间,刘永华苦笑:“宋书记你别见笑,我老岳父和竹花一说话就要吵嘴。昨天我说起让他来门市帮忙,老人家可高兴了,立即收拾行李跑过来了,一刻也不肯耽搁。”
龚清还说不让刘永华请人,他一个人就能干了。
又道,你请你的堂弟过来,开了人家工资自己可落不几个。人心隔肚皮,这在外面干活都是收现钱,你不可能次次都在,村里的事还得管,人家黑了你的钱你也不知道,说不好到年底一算还赔进去几个。
我是你爸爸,说难听点,黑了你的钱,将来还不是留给你们两口子,肉烂在锅里。
还有你媳妇儿我女儿,脾气太特么臭了,我天天跟她吵架,精神上受不了。
我当初也是糊涂,怎么就想着招上门女婿,把那讨债精远远嫁出去不好吗,晚年不幸福吗?
这是家务事,自然不方便对宋轻云这个外人说起。
宋轻云哈哈一笑,道:“老人嘛,就得找点事给他们做,他们也需要被人需要的感觉。给人通下水道换龙头不费什么力气也没有危险,不妨让他干。对了,村干部大会你是怎么考虑的?”
刘永华大概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最后道:“宋书记,村干部会议初步定于后天上午在村两委举行,与会人员有三个委员、妇女主任、民兵队长还有五个村民小组的组长,我已经让小乐挨家通知了。”
“小乐是谁?”
“乐意,村委委员,大学生,书记你没见过?”
“没有。”
刘永华才说乐意前年刚从省一家大专毕业,嫁到村里,现在城里一家企业上班搞化验,两口子住在x镇房子里,上次选上的委员,她对村委工作挺上心的,人也活泼。
前番村两委工作不是停摆了吗,乐意也冷了心,一直没回村,是自己打电话过去。恰好她所在企业最近经营困难,放了长假,就答应回村住上一阵。
听他说完,宋轻云突然有点奇怪,问:“老刘,这通知村组干部开会不应该让陈建国去做吗,在广播室吼一声就完事了,至于让小乐挨家挨户上门。”
刘永华欲言又止:“还是上门通知的好,这样正式一些。”
正说着话,就看到高云林正跟着一个老太太从大门口走进小区。
高老头态度温和:“王阿姨,我帮你提菜,哟,今天伙食不错嘛!”
王阿姨:“不用不用,我自己提得起。”
“我这是做好人好事。”
王阿姨很无奈:“老高,你跟了我一路了,有事直说吧。”
高云林:“我建了一个群,大家一起商量小区的管理工作,王阿姨你微信加我一下……没用智能机啊,让你儿子给你买一个呗……什么,不会使,我可以教你……太贵买不起,智能机才值几个钱,买一个吧,我们群每天都发红包的。红包懂不懂,就是发钱。一个红包多的十块五块,少的几毛,每天都有,一个月下来菜钱有了。”
王阿姨很激动:“真发钱啊,那我去买……算了,我儿子淘汰了一部旧电话,可以拿来用。”
“好的,好的,到时候我教你用。”
又有一个妇女路过:“老高,真发红包啊,拉我拉我。”
“老高,拉我一个。”另外一人也来了精神。
很快,高云林身边就聚拢了一群人。
宋轻云一笑,这个老高,行动力杠杠的,他是铁了心要和岩山河打擂台。就算将来竞选不上自治小组组长,也要做在野党领袖和老挨掐下去。
这些老小孩,真是无法可说。
宋轻云:“永华我拟了个发言稿,还没修改,晚上发给你,你先看看。如果有不同意见,咱们明天见面的时候再讨论一下。”
刘永华揉了揉腰:“好。”
宋轻云看他脸色有点发白,担忧地问:“永华你在工地上干了一个月,腰又有毛病,注意身体。”
“跟腰没关系。”刘永华难得腼腆地甜蜜:“有的幸福你体会不到,哎,毕竟离家一个多月了。”
宋轻云悲愤,刘永华你是在虐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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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轻云开车回到村两委的时候,刚进院子就听到办公室里有人“嗡嗡”地哭。
村两委的房子虽然新,但里面没什么装修,墙壁只简单地做了个仿瓷,加上里面摆的家具又少,显得空洞。
人一说话声音稍微大点就回音阵阵,刺得耳朵很不舒服。
里面这人哭得显然很用力,声音这一放大真是惊天动地。
难道是村民有了委屈跑两委来告状,要村干部帮着主持公道?宋轻云心中这么想。
来村里这段时间,他就调解过一次两口子打架和一次婆婆和媳妇扯皮,调解得他都要得抑郁症了。
宋轻云走到门口定睛看去,却见里面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
大约是因为哭起来太用力,她额上竟憋出了一层黄豆大的汗水。
姑娘大脸盘如同满月,皮肤倒是白皙,不太好看,个头也矮大约一米五十左右,身材偏瘦,真不知道她这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