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两人继续端坐未动。其中一人开口问道:“你刚才可认清了?”

另一人应声道:“禀大人,卑职看是看清了,不过当日那人脸上抹有煤灰作为掩饰,卑职只觉得面孔与刚才这商人依稀相似,身形倒是一致……若是能听到他讲话,大概就更有把握作出判断了!”

问话的人是张千智,而回话的人便是他特地从昌化调来的目击者之一,当日在戊三工坊外与薛正有过对话的那名骑兵。张千智在昌化所画的疑犯肖像,也是根据此人的描述所作。但薛正在昌化扮作搬运工时本就有意对样貌进行了修饰装扮,因此就连目击者本人也不敢确认刚才那名商人与当日自己所见到的搬运工是同一个人。

在薛正验证朝鲜世子行程的同时,张千智也在设法确认这便是在昌化扮作搬运工图谋不轨的同一头目。虽然霍飞声称他曾试探过此人,应该便是从昌化流窜而来,但张千智还是希望有更可靠的证据来确认这一点。

当然若是不计后果,张千智也大可调兵包围客栈,抢在先把薛正一伙全部拿下,然后使用严刑拷问去确认这一点。但万一他的判断失误,在昌化动手的另有其人,或是薛正有其他同伙部署在这间客栈之外的地方,那就很可能会打草惊蛇,再想将其一网打尽就难了。

所以尽管目前已经基本掌握了薛正一伙的动向,并且通过霍飞成功地将对方拖进了自己所设置的圈套,张千智还是没有贪功冒进,依然按部就班地在慢慢收拢手中的大网。

第一天过去之后,薛正就已经基本确信了霍飞提供这份行程的可靠性,虽然朝鲜世子去到的几处地方他都没能混入,甚至连目标的人影都没见着,但的确是与行程单上的内容完全相符。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薛正当晚很难得地点了几坛酒犒劳手下,喝了几个来回之后,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虽然他很清楚海汉这个国家的商业氛围,但以前也未曾想过就连这等重要的情报都能直接用钱买到。虽然价格确实有点夸张,但只要能达成最终的目的,花多少钱都是值的。薛正有一瞬间甚至在想,如果出得起足够高的价格,会不会能买通海汉官府,让他们直接干掉朝鲜世子算了。

当然这样荒谬的念头只是在他心中一闪而过,并不会真的朝这个奇怪的方向去多想。他当下的注意力都放在后天的行动上,没工夫去顾及其他的私心杂念。

派去漾月村查探环境的手下在第二天才回到客栈与薛正会合,之所以耽搁了一晚,其实也是薛正的要求,他让手下当晚就留在那处景点确认环境,特别是能见度,周围的遮蔽物以及出入道路等等,以此来判断那个地方是否适合夜间采取行动。

而结果让他也比较满意,据前往漾月村的手下所说,那处“颜塘漾月”其实是位于村落之外的原野上,距离村子不远,但到了晚间其实就没什么人了。他们还特地问过村民,平时的确是有一些文人墨客会在晚上跑到这个地方来赏月观景,有些人还会自带酒食前来,喝多了就在池塘边躺下睡一觉,几乎每年都会发生文人酒醉后掉进水塘的荒唐事,不过这池塘水浅,到目前为止倒是还没有淹死过人。

这池塘周围是大片密林,别说十几人了,就算一两百人,只要安心藏也能藏进去。而通向这处池塘的道路并不宽敞,类似马车这类交通工具,不能直接抵达池塘边,如果乘车前往,那在大约二三十丈开完就得先下车然后步行过去。这样的环境对想在当地发动袭击行动的薛正来说简直就是再合适不过,可以有效地延缓目标脱逃的过程。

而附近除了这个村子之外,到镇上也有好几里地,并且镇上没有驻军,只有一个镇公所,负责处理民政方面的事务,维持治安基本都靠乡间民兵。但民兵也只是一个月集中训练两天,平时也只有镇公所传令之后才会从各村集结,对薛正而言说不上有什么威慑。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景点的环境的确非常适合发动袭击,甚至可以说这就是为了薛正的任务量身打造的一处场所。薛正当即决定稍晚一点就去漾月村,亲自确认当地的环境,并安排好最终的行动方案。

“大人,目标甲已经带了五个人离开儋州城,渡北门江而去,应该是去漾月村了。江对面会有我们的人继续盯着,但要晚一点才会有确认的消息回报。”

张千智在儋州城中收到了最新的报告,他并没有亲自前往漾月村坐镇,而是让更熟悉本地环境的汪百锁带队去了那边。不过汪百锁也没有进驻漾月村,而是住在附近的另一个村子里,以免被对手所察觉。

对手的行动已经基本表明了他们的意图,看样子的确是按照张千智的安排,将宝押在了漾月村。

张千智得到报告之后立刻又去面见了张新,因为他要调两个连的人马,到漾月村附近布控,而这必须要跟张新进行申请和报备。同时从明晚开始暂时封闭儋州港及儋州城,只许进,不许出,直到把该拿的人全部都拿下为止。

“总算要结束了啊!这次你可别再放跑了贼人,你明晚抓完人,白总和朝鲜世子是后天就到,一定要把战场打扫干净啊!”张新在调令上签了字盖了印章,然后又特地叮嘱了张千智几句……

这次为了让张千智能够放开手脚行动,张新可是给予了极大的支持,要是还不能把这事完结,他也很难向执委会交代了。朝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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