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送行?”

欧阳霆说:“靖王。”

“嗯。”她没有什么反应。

为靖王送行的场面十分隆重。文武百官都来了,在十里长亭处置酒饯行。

正在热闹时,只见远处车驾旗帜鲜明,掀起滚滚烟尘。皇上的车驾行近,众臣下拜迎接。

“众卿平身!”皇帝身穿金紫色氅衣,神采飞扬地下了车,然后转身去扶一个华服女子下车。

这女子虽然没有浓妆,却清艳绝俗,与皇帝并肩携手走向众臣。

慕容安岳上前,“见过皇上。”看了皇帝身侧的女子一眼,“见过娘娘。”

“靖王此去漠北,率部抗击沙匪,为国效命,此行可嘉。”皇帝一伸手,“来人,备酒。”

靖王接过酒樽,一饮而尽,“臣,愿为皇上分忧,百死无悔!”

为了某种目的,或是在某种地位上,说出来的话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慕容安岳看着离自己几步之遥的董婉儿,两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碰撞在一起,然后不动声色地移开。

天际淡青,风乍起,吹起杨花柳絮纷纷飞舞。慕容安岳不动声色地用眼角余光看一眼,见她面无表情,身穿华贵的锦衣,胸前是宝石珠琏,颗颗晶莹,她站在君王身侧,决不刻意张扬,却掩盖住了所有人的风华。

她是他的女人,是他最美的一朵玫瑰。

皇上为什么不杀她?难道真的是某种宿缘?

再次拜谢后,靖王上马,领兵出京,回望京城一眼,眼中带着狠意:我必将卷土重来!

皇帝看起来心情很好,当着众臣的面毫不掩饰地握紧董婉儿的手,“你是朕一个人的,永远都是。”

那种占有欲,那种宣告,总是使她心底泛起阵阵寒意。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要把恐惧深深隐藏在心底,为什么?这样的生死纠缠?!

她把目光投向郊外朵朵飞舞的杨花,双瞳如深不见底的幽潭。

“不管你以前是谁,是什么身份,和谁在一起,现在,你就是朕的女人!”

面对霸气的君王咄咄逼人的告白,董婉儿所表现出来的就是淡然。

她似乎已经开始随遇而安。

调制胭脂,成了董婉儿的一大乐趣。

把各色花瓣放在细竹丝编成的小篮子里,一瓣一瓣捡出来,只选颜色纯红的,杂色的不要,用白玉杵捣成汁,浸在小块薄薄的丝绵里,晾干,用的时候取出来就行了。

纯天然,纯手工。

董婉儿独自坐在铜镜前,看着镜里自己淡然的眼神,淡然的表情,轻抿一下红色的丝绵薄纸,唇上就晕染了两片湿红。

铜镜里,映出了另外一张脸。

她坐着没动。

彼此在镜中对视,在关切的眼眸注视下,她缓缓地闭上眼睛。

一滴泪,滑落。

乌云豹一把抱住她,拥抱中只有真诚和悔意,毫无那种男女之情,“都是我的错。”

“我知道你会来。”

“这些天,皇帝对你的防范甚严,我也没法下手,今天终于找了个空子。”

在他的怀抱中,她终于放松地叹息一声:“六哥,我所以坚持下来,是知道你会来的!”

乌云豹带着她出皇宫,一路顺利,没有遇到什么阻拦。

回到了乌云豹的那座小楼里,董婉儿安然地睡去……没有防备,没有担心,睡得这么甜美。

醒来的时候日已西斜,乌云豹依然坐在那里看她。这次她却没有了不悦的感觉,叫道:“六哥。”

“你睡了一天一夜啦。”乌云豹说:“饿不饿?”

乌云豹像变戏法一样,把身后的帘子一拉,只见桌上杯盘罗列,都扣着碗,以免热气外溢。

“你会喝酒吗?”桌上摆着一个形状古雅的酒壶。

“当然会。”眼前女子露出了笑意。

酒的颜色像蜂蜜,金黄色。她为他斟酒,像是斟过多次,十分熟练的样子。

“来,我们碰一下吧。”她伸出手去,手里端着一个酒杯。

乌云豹的目光落在她的腕上,那里是一圈乌青。“你的手腕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不动声色地把袖子往上拉了一拉,“喝吧。”

“你总是这么掩藏自己的伤,不愿意让别人为你担心吗?”乌云豹说。

“这不算什么……”

话未说完,被乌云豹抓住了另一只手,拉近要看。

“不要看了,那只手也一样。”依然是淡然的笑容,似乎在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曾经被锁住过几天。”

乌云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她手腕上的淤青处。

要知道信任是――彼此用心交织成的快乐。有时候会感觉,认识一个人,真好。

朋友就是可以信任,可以倾听,可以用心感觉到默契的那个人。

感觉到他的抚摸……就算受过多少折磨有多少苦痛,这世上还有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可以把自己的忧伤、欢乐对他诉说。

这顿饭两人吃的都很高兴。吃完后,乌云豹拉住她的手,说:“给你看看我历年积攒的宝贝。”

几十个铁箱子,打开后耀眼生花。只见珍珠、翡翠、宝石、黄金装满了箱子。

“这里的珠宝值十座城池,你六哥是灵鹤王朝最富有的人。”

董婉儿拿起一大块翡翠,迎着亮照看,乌云豹说:“你手里拿的是玻璃翠,皇后公主都不会有。”

董婉儿把翡翠放下,说:“我认你这个哥哥,不是为了你的财富,而是因为你的人品。”


状态提示:第305章 欢喜--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