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沈心然这一刻就是要用他沈家百年积善的名气,来消除这些人的怨念,让他们从心底上,从精神上选择相信她。

无疑,此刻他做到了,当陇上沈家四个字一经她的口传出来的时候,众人都停止了脚步,看向她的眼神都变得虔诚了。

但仅仅从精神上让他们不好意思与她发生冲突还是远远不够的,还要再给他们一些震慑力。

所以沈心然开口道,“而且我外祖父,是如今京城的永乐伯老伯爷,你们试想一下,我好歹是永乐伯老伯爷的外孙女,居住在永乐伯府里面,怎么可能干出贩卖变质发霉大米的事情呢,若真的这么做,丢的不单单是我沈家的脸,还有我舅舅永乐伯,我外公永乐老伯爷的脸,他们怎么可能允许我做出这等事情来的呢,所以各位请放心,无论是我拿来售卖的大米,还是用来煮粥的大米,都是安全的。”

众人听了沈心然这句话,心下一凛。

永乐老伯爷?这又是哪号人物?他们不过是从南北方来的灾民,对于京城里的什么侯爵并不认识,当然,也不是所有都不认识的,譬如当下大名鼎鼎的平宁侯,倒是有很多人听过的。

不认识归不认识,却不妨碍他们觉得永乐伯厉害,毕竟能被封伯的人物或家族,都不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能够惹得起的,况且他们还是外地灾民,更不敢惹这些地头蛇了。

所以原本那些听了沈心然的话,对他产生同情心的人,此刻更是从心里打消了要去仓库里趁乱抢米的念头。

沈心然把这些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到眼里,见着这些人脸上的犹豫,心下便十分满意。

看来他这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是起效了,至少在知道了他的身份是沈家后人,又有伯府罩着后,这些人是不敢乱来了。

沈心然的这番做法,可谓是刚柔并济,恩威并施。

刚开始,她先抛出自己凄惨的身世,从情感上去同化这些人,单从情感上感化他们,还是远远不够的,想要完全打消这些人的歪心思,就要让对方有所忌讳,所以他刚才会打出永乐伯府的牌。

目的是为了震慑众人,让他们从情感上不愿意,再从行动上不敢乱来,劝退的目的自然就能达到了。

眼看沈心然这个变故的出现,导致整场闹剧进行不下去,隐藏在人群中的那个猥琐尖嘴猴腮男着急了。

这可不行啊,他可是领了命令前来捣乱的,若是不能把那些米趁乱抢走,那他任务没有完成,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然而如今大火已经被沈心然的身份给唬住了,根本不是他在起哄两句能够带动节奏的。

就在这两难之际,原本悄悄溜走的三个商人又回来了,他们不仅回来了,身后还带来了一批人吗?这一批烧号伤伤的人吗?穿着的是巡城的,士兵衣服,甚是亮点,手上还带着兵器,自然远远就被大家所看到了。

“咦?巡城的士兵怎么来了?”

“对呀,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巡城士兵,这些人手里配的兵器看来都是有品阶的,好像是护都史里面的人……”

沈心然这里的事情,响动这么大,早就引得城门口排队的人都过来凑热闹看了。

这些人可不比得灾民,他们可是有眼界的,一眼就能认出,这不是普通的巡城士兵,而是属护都史编制的精兵,平常不轻易出动,一旦出动,必然是城内外发生了重大的事件,需要这些精兵来镇压。

沈心然自然也是知道这些兵甲是属于守卫燕都的护都史精兵,只是他有些纳闷,他这里不过是些小事,怎么会吸引来,护都史的精兵呢?

除非……

沈心然心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只见带头的人手一挥,大喝道,“什么永乐伯府的表小姐?一个不入流的伯府,也敢在这里倒卖假粮,坑害百姓,莫不是想趁机扰乱京城的秩序,好大的胆子,来人哪,把这小丫头骗子给我拿下!再把里头的假梁给没收!”

这人话音刚落,一排排带着武器的士兵,就迅速的列队而出,朝沈心然这边包抄而来。

见状,萧逸臣等人已经摸上了怀里的武器,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让沈心然被绑走的。

然而沈心然却皱了皱眉头,目光扫过坐在马上领队前来的那人。

燕京的护都史,姚江,沈心然见过,绝对不是眼前这人,所以来的这人应该只是护都史里面的一个小队长。

说沈心然见过姚江,那是因为上辈子回京报仇之前,她把京城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的画像瞧了不止一遍,护都史姚江,官拜一品,方脸大额狭促眼,最主要的是年纪已经五十了,而眼前坐在马上这人,明显30岁不到,显然只是前来办了她的一个小队长而已。

也是,护都史姚江可是在5、6年之后,局势比较明朗的时候,才慢慢显露出自己早已站队太子的事实,

也是,护都史姚江可是在5、6年之后,局势比较明朗的时候,才慢慢显露出自己早已站队太子的事实,如今除了太子之外,还有楚王,赵王和靖王三位健健康康的王子,能当上京城的护都史,姚江这个老狐狸,自然不会早早的把自己暴露出来,所以这会虽是为太子办事,却绝不可亲自上场,况且对付的只是沈心然这种小货色,自然也轮不到他上场了。

而坐在高头大马上的这个小队长,明显也是对于被派来处理这件事不爽,毕竟对付城外这样小小的闹剧,还是来逮捕一个黄毛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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