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箜篌城热闹依旧。
城里人草草吃完早饭,结伴向城外快速走去,去湖边观看新一天的擂台比试,边走边聊,兴致盎然。
一艘极为气派的楼船离开苗地码头,向擂台方向驶来,墨翠和梁心坐在上层大厅,坐姿慵懒的聊着天。
韩学思和贺奇峰坐在飘香楼一楼大厅的角落里,二人忙活了一夜,脸上却没有一点倦容,气色不错,悠闲的吃着早餐,贺奇峰已经喝光了一壶酒,又叫了一壶。
“喝吧,喝死你。”
贺奇峰灌了一大口酒,豪迈的用袖子擦了擦嘴,说道:“派中有位管杂事的老伯说过,早上喝酒有助血液循环,能延年益寿。”
韩学思笑道:“那他肯定能多活很多年。”
贺奇峰正经说道:“死了,那年四十七。”
“那你多喝点。”
飘香楼顶层雅间,不老峰当家人墨迪满眼血丝,一脸愁云惨淡,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
卯时开始,他接连收到十五封书信,内容如出一辙,之前在擂台上胜出的十五人全部退出,不再参加后面的比试。
不仅如此,四位出云境高手代表背后恩主当面质问他,是不是早已有意将女儿许配给那位姓韩的白衣公子,在湖边搭起这座偌大擂台只是为了给他找些陪衬?
原来是他搞得鬼,天地良心,老夫到现在都没弄清那小王八蛋到底是不是姓韩?
那四人境界高深不说,背后恩主实力强大,墨迪气得不行,却又不好发作,差点喷出一口老血直接挂掉。
坐在对面的林甲先吃油条,后吃包子,然后喝豆汁,吃得津津有味。
墨迪皱眉道:“林先生,倒是想想办法啊。”
林甲喝完最后一口豆汁,放下碗,看着面如死灰的老友,笑着说道:“这不是好事吗?”
“恩?”
林甲说道:“白衣公子年纪轻轻,境界就已超过你我二人,入圣域是迟早的事,成了你的女婿难道不是幸事?”
墨迪气道:“幸事个屁,那小子一夜将十五人全得罪了,他们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更是将我苗地围在其中,若是默契联手,苗人还有何机会出山?”
林甲说道:“兄长这是急糊涂了,那小子这个年纪就有如此境界,背后能没有强大靠山?你们两家联姻,西南这各方势力不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墨迪说道:“不管那小子是韩家九公子,还是周公祠传人,都很麻烦。”
林甲说道:“那两位周公祠传人的画像连夜传了过来,不是他们,我已传书给栖云韩家八爷韩百草,三天后便有回信。”
墨迪奇道:“先生和韩八爷也有交情?”
林甲平静道:“八爷时常来西南采药,见过几次面,喝过几次酒,交情谈不上,这是关乎韩家声誉的事情,想必他会如实回复。兄长想个由头,拖上几天再说。”
墨迪无奈道:“只能如此了,有劳先生。”
锣声响起,湖边空地上站满了人,期待着擂台上有新的精彩上演。
细心的人已经发现,昨天漂在湖面上的楼船十去七八,剩下的几艘都是城中富人租来近距离观看比试的。
城里的有钱人真会玩,租下整条楼船不说,重金从城里请来红倌人和吹拉班子,将楼船停在视野极佳的位置,怀里搂着俏丽娘子,喝着小酒,听着小曲,看着擂台上的比试,好不快活。
人群中不少年轻人视线落在那几艘楼船上,心里暗暗发狠:老子有钱了也要这么干。
锣声响后许久,也不见有人走上擂台,人群中议论纷纷。
贺奇峰站在湖边,对身边的韩学思说道:“出了那么大事情,不老峰也不出来个人解释两句?”
“来了。”
一位穿着苗人特有服饰的中年人从飘香楼最高层飘落而下,很快便落在擂台上,先团了个四方揖,说道:“在下不老峰峰主墨迪,有件事情告知各位,之前胜出的十五位公子已经宣布退出比试,栖云城韩学思韩公子自动胜出。”
嘘声一片,箜篌城里走出来的看客才不管擂台上的是不老峰峰主还是镇海楼楼主,照嘘不误。躲进箜篌城避祸的修行者众多,一个个凶得不行,可城里的普通人何时怕过他们,普通人提着菜刀追着修行者好几条街这种事情在这里时常发生,早已见怪不怪。
人群渐渐散去,脾气大的口中骂骂咧咧。
贺奇峰幸灾乐祸道:“你老丈人被骂成了猪头三。”
韩学思说道:“怪我,抽空要找他老人家好好喝顿酒。”
一听到喝酒,贺奇峰来精神了,立马说道:“我也得找机会给他陪个不是。”
气派楼船最上层,梁心看着对面宛若仙女的表妹,笑道:“这小子总会给人惊喜,肯定是他捣的鬼。”
墨翠脸上看不出欣喜,平静说道:“那是他的本事。”
梁心打趣道:“哟,这就护上了。”
墨翠说道:“自己男人干嘛不护着?”
墨迪走了进来,恰好听见他们的对话,皱眉不悦道:“风筝儿,乱说什么?”
梁心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姑父,快骂她,表妹一点都不矜持。”
墨翠罕见的做了个鬼脸。
梁心给墨迪倒了杯茶,立在一旁说道:“姑父,您老人家对这位未来女婿满意吗?”
墨迪面色不善道:“满意,相当满意,总是让我措手不及,能不满意吗?”
然后他转头问墨翠:“风筝儿,那位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