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这是来府上赴宴宾客送来的礼品清单。”一名亲兵向李国栋递上了礼品清单。接过清单一看,李国栋愣住了:“怎么送来那么多礼品?”说着李国栋转头看着赵贤诚问道:“赵掌柜!你是怎么和这些掌柜说的?”
赵贤诚吓了一跳,连忙跪地:“东家,小人完全是按照您的话说的啊,说让他们入股我们鑫源堂,让他们今日来府上赴宴。”
“真是这样说的?”李国栋盯着赵贤诚的眼睛,“那怎么他们送上如此厚礼?看起来倒像是我们要敲诈勒索他们一样。”
“东家冤枉啊,这个小人真的不知道了。”赵贤诚连忙辩解道。
站在一旁的张书恒笑道:“国公爷凶名在外,奉旨讨逆。这一路下来,广东多少士绅人头落地?这些铁行老板其实也是士绅,所以他们害怕国公爷您。若不是国公爷您交代过让我们锦衣卫别拿他们,下官手下那些弟兄们早就把他们全拿下了。”
李国栋道:“这些铁行掌柜虽然背后也有士绅支持,可是那些是工业士绅,我们大明要发展科技,就需要支持他们。我在广东打的是土地士绅和对我们海贸有害的商业士绅。”
广东的士绅也是错综复杂,事实上那些铁行后面的士绅之中,也有一部分是土地士绅兼职工商业士绅,所以之前李国栋就让张书恒把情况都调查清楚了,对于那些兼职铁行的土地士绅和商业士绅,锦衣卫放了他们一马。为了得到广东的钢铁工业,李国栋愿意下本钱,由鑫源堂来出银子成立广东钢铁工业集团公司。
至于兼职土地士绅的工业士绅,他们的土地肯定是要收回的,只不过采取了赎买的办法收回。具体的办法是,把他们的土地折算成股份,入股广州钢铁集团公司,土地收归国有,变成皇田。
李国栋当然不会采取贾似道的公田法来赎买土地,公田法简直就是白抢的一样,以朝廷发行的交子赎买士绅土地,这和抢有什么两样?李国栋是把潮州府的士绅土地都抢了,是因为那些人对社会的发展,对生产力的发展没有任何好处,所以就甩开膀子抢了。
而那些兼职工业的士绅,他们还是有向资产阶级转变的苗头,那就放过他们一马。
“把人都叫进来吧。”李国栋道。
外面的亲兵把聚集在前厅的铁行掌柜们都请入了内厅,罗远峰、陶贵等铁行掌柜们被亲兵引入内厅。
走进内厅,就只见厅内早已摆上了十桌酒桌,桌子上的中间摆着茶具,还有几瓶美酒,有黄酒、白酒,甚至还有来自泰西的葡萄酒。周围一圈摆上了四个冷盘,分别有卤水拼盘、烧腊拼盘、白灼海鲜拼盘和水果拼盘,里面的冷盘全部是粤菜。
李国栋当然不可能去吃什么三吱儿、活叫驴、龙虎斗之类的变态菜,常规的粤菜,口味还是不错的,讲究原汁原味。广东人不喜欢重口味,就喜欢原汁原味的菜肴。
既然中国人喜欢在饭桌上谈事,那李国栋也不会例外,他邀请这些铁行老板,就是邀请他们在饭桌上谈。
可是他荼毒士绅的恶名在外,接到请帖的掌柜们都以为要敲诈勒索,纷纷准备了厚礼。
“来来,各位都是惠州铁行的大掌柜,请入座吧。”李国栋亲自招呼这些掌柜。
罗远峰行了个礼,还算是比较大方的坐了下来。陶贵却是唯唯诺诺了半天,才坐在椅子上,但他只坐下了半个屁股,更不要说把后背靠在靠背上了,看起来十分别扭。
楚国公到底在搞什么?我送的礼,不知道他还满意不?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陶贵的心思根本就没在满满一桌的美味佳肴上,而是心中忐忑不安的盘算着。若是他送出的礼物不满意的话,不知道又要被国公爷敲诈多少了。
李国栋并没有一开始就讲话,而是让张书恒招呼大家吃好喝好。
“这位,就是骇人听闻的锦衣卫指挥使张都司。”罗远峰悄悄的在陶贵的耳边说道。
“张都司?”陶贵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直冒。这个张都司,不就是人称活阎王的锦衣卫指挥使吗?锦衣卫太可怕了,陷害忠良,祸害百姓,可止小儿夜啼。而且听说这次昏君给了楚国公诏书,令楚国公南征,就是让锦衣卫指挥使跟着去监督国公爷的。
单说楚国公的名声,本来在百姓之中名声还是很不错的,抗击建奴,剿灭贼寇,还打出了扬州大捷。但是忠臣也不好当啊,楚国公也得听皇帝的话,皇帝让号称活阎王的锦衣卫指挥使跟着一起来广东,就算楚国公爱民如子,也不敢违抗皇命啊。
罗远峰心中哀叹一声:国公爷其实不算坏人,可是昏君派了锦衣卫指挥使来,国公爷也是难做人啊。荼毒士绅,祸害百姓应该不是楚国公的本意,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国栋这才端起酒杯大声道:“各位掌柜们,今日我宴请各位,这杯酒我先干为敬,干了这杯酒,大伙们安静,请先听我说几句话。”
说完,李国栋一饮而尽。座上的宾客们哪里敢怠慢?也纷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接着李国栋拉开了嗓门大声道:“各位来本国公府上做客,却带来了如此贵重的厚礼,李某受之有愧!这样吧,你们的厚礼,李某心领了,除了李某应该收下的礼物外,其余的李某都会根据清单退回去。”
罗远峰心里盘算着:国公爷说这话什么意思?若是说他嫌礼物太少,难入他法眼,真要对我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