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大龙船停泊在昭阳湖畔。
这一带原本水匪猖獗,自从淮军水师强大起来之后,水匪被剿的剿,招安的招安,此地已经是淮军的安全区域。
在船上坐了一个多月没有下船的崇祯,决定跟随将士们上岸夜宿。一个多月了,都没有脚踏陆地过,踏上了坚硬的地面,崇祯感觉整个人也舒服多了。
崇祯、周后、袁贵妃、张嫣、坤兴公主和昭仁公主都下了船,走在绿色的草地上,凉风习习,令坐了一个月没有踏上陆地的坤兴公主和昭仁公主欣喜若狂。
淮军辅兵给崇祯一家布置了装饰豪华的中军大帐,以帐篷和木板搭建起一座临时的行宫,行宫周围围了一圈幔帐充当围墙,中军大帐是一座以木头柱子和帐篷布搭建起来的临时房子,四面透风,崇祯坐在里面,感觉比在船上要舒服多了。过了山东之后,农历四月底的气候炎热,晚上还住在在闷热的船舱内确实很不舒服。
中军大帐是举办临时朝会的地方,中军大帐的后面,是以木板、木头柱子和帐篷布搭建起来的一间间临时寝宫,崇祯一家都住在里面。
临时行宫外围是明军大营,王承恩的东厂贴身保护,锦衣卫在中间一层,数万淮军在外面保护,处于三层保护下的崇祯十分安全。
巡抚漕运的路振飞早已得知崇祯到来的消息,专门赶来济宁来见面圣。
“路卿,你说说江北四镇是怎么回事?本来不是只有刘良佐和黄得功两镇?”崇祯板着脸问道。
路振飞小心翼翼的回道:“陛下,高杰是自泽州逃归之,其在潼关之败还泽;后见闯贼破京,乃一路南遁,沿途劫掠。后奉了马士英之令驻徐州。谁知这厮在徐州而害民,抢了一把,径赴扬州去矣。扬州绅不敢纳,又舍不得去富之扬,于是高杰军在扬州城外屯。至于刘泽清,闻为武威伯击之,即由山东逃归矣。“
崇祯一听到刘泽清的名字就一肚子火:“刘泽清原本驻守临清,贼军攻打京师,朕令其进京勤王,可是他按兵不动,坐视社稷蒙尘!武威伯打了他又如何?此贼抗旨不遵,当斩!”
路振飞连忙跪地:“陛下,如今大敌当前,我大明官兵不宜相残,当一致对外。”
边上的李国栋冷笑道:“路督臣此言差矣啊,若是这些拥兵自重抗旨不遵的家伙多了,这朝廷的诏令大家还要不要听?陛下让进京勤王,他们倒好,往南跑了。今后若是陛下要他们去南京勤王,难道他们不会转头去投建奴了?”
“武威伯的意思是?”路振飞问道。
李国栋转头面向崇祯道:“陛下,刘泽清非但抗旨不遵,拥兵自重却不肯进京勤王,反而在路上拦截微臣勤王大军!若不是刘泽清拦在微臣,早在闯贼抵达京师之前,微臣的兵马就先到了,也不会导致京师失陷,社稷落入贼寇之手。”
“皇爷,刘泽清罪大恶极,论罪当斩!”王承恩也在边上进言,劝崇祯杀刘泽清。
路振飞吓了一跳:“陛下三思了,刘泽清虽然罪大恶极,可是大明迁都南京,守江必守淮,江北四镇,若是一镇总兵突然被陛下您杀了,其余三镇是否会人心惶惶?倘若引发兵变,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难道就这样放过这个乱臣贼子?”崇祯冷哼道。
李国栋道:“陛下,微臣觉得卢督臣言之有理,我们当然不能放过刘泽清,只是暂时放过他。陛下,现在我们还在半路上,等陛下到了南京之后,让微臣出手,必能铲除刘泽清。”
路振飞又道:“陛下,您应当先给刘泽清一道圣旨,让他到徐州来迎接圣驾;若是此贼抗旨不遵,再想办法除掉他也不迟。若是他遵旨来徐州迎接圣驾,那就说明此人还能用,陛下可手下留情。”
崇祯点了点头:“那就依路卿的,朕先给刘泽清一道诏令,看他如何。”
临时行宫的御膳房,其实就是和火头军一样,在野地里埋灶做饭,御厨准备了丰盛的御宴。
到了饭点,崇祯在他的临时行宫宴请李国栋和路振飞。露天的饭厅内,摆上一张八仙桌,桌子上放着一大盘拼盘冷盘,内有腊肠、卤肉、白灼虾、卤鸭胗等拼成,边上还有一盘烤鸭拼盘,内有片皮鸭、甜面酱、荷叶饼、大葱、白糖和黄瓜条等拼成,过了不一会儿,小宦官们端着煎饺、清蒸鳜鱼、炖鸡汤、红烧甲鱼、秘制羊肉、清蒸螃蟹等一盘盘美味佳肴上了桌。
“怎么做了那么多菜?太浪费了吧?”崇祯把王承恩拉到一边,极不满意质问他。
“皇爷,您过了十七年苦日子了,现在我们有银子了,应该多吃点好的。而且这些东西都是武威伯提供的,并不花皇爷一块铜板。”王承恩回道。
临时行宫的后宫,也摆上了满满一桌的美味佳肴,把昭仁公主可是高兴坏了,以前在京城,她从未吃过那么多美味佳肴。除了崇祯没有银子的原因之外,她只是袁贵妃的女儿,崇祯最喜欢周后的孩子和田贵妃的孩子,一个是嫡出,一个是他的宠妃,所以崇祯很宠爱坤兴公主,而像昭仁公主这样的公主,崇祯基本上不闻不问。
崇祯十七年五月初四,崇祯的船队渡过黄河,抵达了徐州。这是一支满载着金银财宝的宝船队,就连崇祯自己的大龙船上,也堆满了一箱箱金银财宝。可是没有哪个不长眼的蟊贼敢打这支船队的主意,周围的四万多淮军,还有三千余从流民中提拔起来的锦衣卫,五百余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