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汉人商队也太强悍了,若是不灭之,必为我大金之大患!”哈哈纳原本以为,以六百精兵和两千科尔沁骑兵,居然没能拿下这支人数相当的商队,还折损了五百多名科尔沁骑兵和一百多名女真兵。
“主子爷,我军虽然损失不小,可是明狗损失更大,方才一轮进攻,明狗恐怕折损有近一半了。若是我军再攻一轮,必能全歼这伙明狗。”一名后金分得拨什库上前道。
“激战了一个上午,儿郎们都累了,令儿郎们吃干粮饮马奶,吃完后休息半个时辰,继续进攻!”哈哈纳下令道。
大德旺商队车阵之内,商队伙计们正在给伤员包扎伤口,把被射死的羊剥了皮,开膛破肚取出内脏,这样便于保存。伙计和护卫们取出干粮水囊,简简单单的吃了几口,准备迎接后金军下一轮进攻。
王全走到那名虬髯大汉面前,双手抱拳,深深一欠身,长揖及地。
那虬髯大汉却只顾自己吃干肉饼子,一言不发。
“请问这位英雄,可是当年杀建奴的通州十二骑之一?”王全开口问道。
虬髯大汉哈哈大笑:“哈哈哈!那都是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
“敢问英雄尊姓大名?”
“免尊姓杨,单名一个桐字。”
“杨英雄乃江湖中人,又如何会同杨使臣一起出使漠北?”
“杨都宪早对我兄弟有招揽之意,只是我等习惯了自由自在,倘若入朝为官,受诸多束缚,多有不便,故不愿入朝为官。但这次杨使臣出使漠北,乃杀建奴大计,我等兄弟深恨建奴,故大哥令我路上跟随杨使臣,护得使臣安全。”
“多谢英雄鼎力相助!若是英雄日后有需要帮忙之处,可往大德旺商号找鄙人。在西口、张家口、天津卫、杭州等地,皆有分号,只要英雄来找,鄙人一定鼎力相助。”王全知道若是招揽此人,只能碰一鼻子灰,对这样的侠义之士,只能给好处,再徐徐图之。
正在说话的时候,听到有人大喊一声:“建奴又上来了!”
后金军还是和上一轮进攻一样,以科尔沁蒙古骑兵上前射箭骚扰,女真重甲兵持大盾批厚甲一步步推进上前。
王全忧心忡忡看着再度发起进攻的后金军,刚才这一战,自己这边的两千六百多人,伤亡了一千二百余人!已经接近一半的水平!除了重伤者,轻伤的也上阵了,自己手头尚有一千七百余人,能否顶得住后金军这一lún_gōng击还是个问题。
车阵内的弓箭手和弩手对准冲上来的蒙古骑兵射出泼天箭雨,尽管蒙古人施展出镫里藏身等各种绝技,仍然是一片片的被射落下马。
王全观察那杨桐,只见他端坐在车阵中间,一言不发,更没有取出弓箭杀敌。有人上去问了句:“你为何不杀鞑子?”
“对付蒙古鞑子,有尔等足矣!吾只杀建奴!”杨桐打开葫芦喝了一口酒。
蒙古骑兵冲到车阵跟前,立即往两边散开,成片的轻箭吊射而至,车板上扎满羽箭,有不少轻箭射入车阵,王全亲眼看到十多名未能以盾牌挡住的商队伙计中箭倒下。
车阵前面的铁蒺藜在后金军上一轮进攻的时候被清理了,手持巨盾身披厚甲的女真兵很快就冲到跟前,随着一阵狼嚎嘶吼,重箭下雨一般扑面而至。
王全一箭射翻了一名红甲弓箭手,却见一支重箭从车板缝隙钻入,站在他跟前的一名商队伙计直接被射了一个对穿,惨叫一声翻下大车。
杨桐也加入激战之中,他连连开弓,一口气射出五支重箭,箭无虚发,五名后金弓箭手面门上扎着羽箭,丢下弓箭,捂住脸嚎叫着翻滚在一边。
铳声轰鸣,鸟铳手不时从射击孔射出铳管,把瞄准的后金兵一个接一个打倒。
持盾白甲兵已经贴近车板,这一次后金军改变了战术,白甲兵不再离开盾牌防护去攀爬大车,而是纷纷投掷出铁骨朵、飞斧、重标枪等投掷兵器,各种投掷兵器落在车阵内,腾起一片片连绵的血雾,商队伙计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跟在白甲兵后面的红甲巴牙喇几乎是糊脸射箭,箭矢射得又准又快,整个车阵内已经是血流成河,尸体堆成小山。
车阵内的长矛仍然顽强的刺出,把企图上来推翻大车的后金兵不断的刺得往后退,但后金军的箭矢和投掷武器随即夺走那些手持长矛的商队伙计性命。
还有两翼骑马射箭的蒙古骑射手,车阵内还能作战的伙计越来越少。
刺出的长矛逐渐稀疏,金军人群中发出一阵狼嚎般的吼声,大批女真兵涌上前,十多名白甲兵奋力抬起一辆大车,把车掀翻在地。
“破阵!破阵!”女真兵和蒙古骑兵发出震天的嘶吼。
正在以骑弓射箭的科尔沁蒙古骑兵收起弓箭,换上弯刀,准备等后金军杀入车阵内之后,他们跟着冲入车阵,以弯刀收割汉人的首级。
两千余商队伙计几乎损失殆尽,他们身上没有护甲,被后金军的箭矢和投掷兵器就打死打伤了大半,剩下的勉强组织长矛阵,却被涌入的白甲兵破开长矛阵。
一名彪悍凶蛮,铠甲沉重的白甲巴牙喇以盾牌撞击长矛阵,就像一头发怒的蛮牛,连续撞飞了三名手持长矛的商队伙计,接着又是一个箭步冲到一名伙计跟前,手中虎牙刀狠狠斩下,锋利的钢刀从那名商队伙计肩膀劈入,把整个人劈成两片。
突然一支箭矢呼啸而至,这名凶悍的白甲兵惨叫一声,一支利箭从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