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此举只为剿灭流贼,只要我们实力壮大起来,即便是朝廷官员对我们有非议,他们又能把我们怎么样?难不成他们想把我们逼反了才高兴?”李国栋不以为然的说道。
李国栋在山西屯军,或许一开始朝中大臣会有人说三道四,但是他知道历史进程,其实卢象升已经在大名、广平、顺德三府开始屯军了,成立了天雄军。不久的将来,孙传庭也会开始在陕西组建秦军,之后又会冒出左良玉、刘良佐等军阀,到了那个时候,就是真正的天下大乱了,手里有兵才是硬道理,文官集团又算什么。
其实屯军最大的难题是耕牛、犁耙和种子都极度缺乏,收编的两千流民,手中有一根锄头都算好的,大部分的人手头只有一根一头削尖的木棍。
拿木棍去耕地?那画面不要太美好了。
缺少耕牛只能去买了,洪承畴给李国栋分配了一千首级和斩杀王嘉胤的两成功劳。流贼首级再不值钱,一千颗首级也换到三千两银子,贼首王嘉胤的首级换到一万两银子,李国栋也分到了两千两银子。这五千两银子,被李国栋全部拿去购买耕牛和生铁。
购买耕牛和生铁的事情交给赵峰去办,李国栋叫来赵峰,让他带领商队南下,去购买一批黄牛和生铁,并要求他务必在两个月之内回来。
“卑职遵命!”赵峰拱手抱拳道。
“也不知道王掌柜怎么样了?好长时间没他的消息了。”
“卑职也不知道,他不是在扩招商队吗?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也没有消息回来。不过请将军放心,王掌柜对将军忠心耿耿,他不会跑掉的。”
“这我知道,王全是我多年的好兄弟,他不会背叛我。大德旺商队这几年来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全是他的功劳,我只是担心他出事了。”
“大哥放心吧!”站在边上的韩大山插了句话,“五弟他吉人有天象,不会出事的。”
李国栋确实很担心王全,王全不仅是他多年的好兄弟,也是赚钱的好手,大德旺商号一年可以给自己带来万两银子以上的利润,今后要发展,都要依靠大德旺商号。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王全带着已经扩充到了八百多人的难民队伍,终于来到洪泽湖畔的高家堰。半路上他们饿了两日,幸亏在第三日的时候,前面出现一座小县城,于是王全和他的伙计们把身上携带的所有黄金白银全部换成粮食。
沿途过去,王全带着自己的六名精锐贴身伙计和难民青壮,击退了三次马贼进攻,斩获首级八十九颗,难民青壮也阵亡了十二人,伤了二十五人。经过一个多月艰难的长途跋涉,难民队伍终于来到目的地。
高家堰是洪泽湖大堤,洪泽湖的水位高出运河十多米,素有倒了高家堰,淮阳不见面的说法。洪泽湖以东地区,原本历史上是物产丰富的鱼米之乡,因为黄河改道,夺淮入海,使得淮河下游变成了一片盐碱地。
洪泽湖边人烟稀少,附近水匪横行。方圆数百里的湖面上,一望无际的芦苇地给水匪提供了庇护。水匪们平日里居住在湖边,依靠打劫运河船只来发家致富。
湖边有一座废弃的庄子,那座庄子原名刘大德庄,后来遭到水匪劫掠,四百多间房屋全部被烧毁,村子内的两百六十八名村民被杀,年轻的女人都被抢走,侥幸活下来的村民逃离了这座庄子。
站在距离庄子百步外的湖边大堤上,王全手搭凉棚,远眺这座庄子,他心里暗道:可惜千里镜都给了大哥了,我自己也没有留一副下来,要有那东西就好用多了。
这座庄子北面面向斗湖,南面背靠白虎山,过了方圆只有四里的斗湖,就是洪泽湖畔的一片平原,而且这块平原是在洪泽湖上游高地上,不受洪泽湖决堤威胁,也不受黄河决堤威胁,地势较高。庄子所在的位置依山傍水,又不受洪涝威胁,是一处好地方。可惜这个好地方却被水匪劫掠一空,里面空无一人,连庄子都被烧毁了。
“水匪横行,官府怎么也不管管?”张世文问了句。
王全道:“管?怎么管?漕运总督只管运粮船和运盐船是否被人劫了,只要没打劫官船,漕运总督衙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许他们养寇自重都有可能!这些水匪抢不了官船,也不敢抢有士绅当后台的商船,于是附近百姓便遭殃了!”
“东家,我们就在这里安家?”张世文又问。
“对!我们不走了!”王全点了点头,“这是个好地方,就在这里把难民们安置下来。另外这里距离运河也近,想必我们大德旺商号的实力已经可以雇佣官船走运河了吧?只要我们住在这里,随时可以同赵峰的商队取得联系。”
“东家,可是我们在这里安了家,水匪再来怎么办?”一名难民青壮问道。
“我们修筑土城防护,只要修好了土城,一个女人站在城头砸石灰瓶火油罐,都能打死来袭的敌人!”王全回道。
修筑土城需要一段时间,至少需要五、六日时间。王全判断,这几日内,大股的匪徒也不会来,毕竟来抢劫一群难民也没有什么意义,除非是饿极了要吃人肉。不过那些水匪犯不着吃人肉,他们靠水吃水,劫掠附近村民只是副业,正业还是劫掠运河上没有打出官号的商船。
八百多名难民中,青壮有四百余人,其余的都是妇女儿童,还有少数老人。修建土城的工作是青壮和妇孺老弱都一起上了,女人负责挖掘泥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