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栋新建的沙背沟城寨长六里,宽五里,城寨内容纳两三万人都不成问题。目前手头才一万一千多人,距离目标还早了。连绵成片的阴山山脉可藏兵十万,地形是易守难攻,是步兵对付骑兵的有利地形。
只是这里适合种植小麦的土地太少了,真正要依靠自己种植的粮食养活数万人口,还需要等王全从南方带回了番薯土豆等高产作物。
李国栋已经制定好了计划,他带上曹磊和何兴两人,三人换上老百姓的衣服,一人双马,轻装出发,由大同入明境。抵达大同关口时,他出示了参将腰牌,守门官兵便把李国栋等人放入关内。
进入大明境内,李国栋没有前往河曲,却是往东直奔京畿方向。
“大哥,我们不是要去河曲刺探流贼军情吗?河曲在西面,我们怎么反而往东走?”何兴不解的问道。
“我们身上带着官兵腰牌,去了河曲,一旦被流贼搜出腰牌,那不是找死?但若是不带腰牌,又进不了关内。所以我们还是先去会一位老朋友,把我们的腰牌放在他那,我们才好去河曲刺探军情。”李国栋道。
流贼首领王嘉胤在陕西遭到延绥巡抚洪承畴追杀,张献忠被击溃,王左挂降而复叛,为洪承畴所杀。
三边总督杨鹤对待流贼是以招抚为主,追剿为辅的手段。但作为杨鹤的手下,洪承畴却是力主剿灭流贼,不仅剿,还杀降。
但王嘉胤很快就打了翻身仗,他攻破了河曲后,一批蒙古人、牧奴和马贼来投流贼,增强了流贼的实力。
土默特人是在去年的时候被林丹汗打散了,归化城都被林丹汗占了,有不少土默特人为了躲避林丹汗追杀,躲进阴山山脉,后来去投了王嘉胤。除了蒙古人之外,还有土默特部的汉人牧奴,被土默特部追剿的马贼,都纷纷投奔流贼。
得到了一批蒙古骑兵的王嘉胤实力大增,他率流贼夜袭了洪承畴大营,导致洪承畴和杜文焕两军于混乱中自相残杀,损失惨重。
七月份的时候,曹文诏被朝廷封为延绥东路副总兵,率关宁军前往山西,准备协助洪承畴剿灭流贼。
此时曹文诏还在路上,熟悉这段历史的李国栋知道,曹文诏是于明年三月抵达河曲,即便是精锐的关宁铁骑,初战流贼居然还败了。
首战失败的曹文诏后来计破王嘉胤,安排一名死士混入流贼队伍中,成功刺杀了王嘉胤,击败流贼。
李国栋当然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那名死士是王嘉胤的小舅子,名叫张立位。按照他的设想,先去刺探了流贼军情之后,然后等曹文诏首战失利之后,自己再去曹文诏大营,向他献计。只是这个时间点要把握很好,若是被曹文诏自己想出了对策,那么这个大功就没办法拿到手了。
三人一人双马,走了五日,抵达广昌。
一座明军大营映入三人眼帘中,看大营旗号,是关宁军的旗号。
驻守门口的明军士卒见三骑向大营走来,于是上前拦下三人,喝问道:“来者何人?”
“那不是李将军吗?”一名放哨的士卒认出李国栋,连忙对他的同伴说道,“我认识他们几位,其中一位便是是在通州大破建奴的李将军!”
听说是李国栋,门口放哨的明军士卒肃然起敬。
李国栋带着两人策马至曹文诏大营前,他翻身下马,取出腰牌递上去:“本将李国栋,这是腰牌,还请几个兄弟过。”
“卑职认得李将军,就算没腰牌,卑职也不敢拦着李将军。”那名士卒说道。
李国栋笑了笑:“即使是认识,也需腰牌,毕竟长得像的人还是有,万一是建奴找了个和李某很像的人来冒充呢?”
“是!”那名士卒站得笔直,“卑职一定牢记将军教诲!”
李国栋带着曹磊和何兴两人走进曹文诏大营,早有人向曹文诏禀报了此事。
还未走到中军大营跟前,一位少年将军便迎了出来,那小将见到李国栋,立即走上前,在他肩膀上打了一拳:“兄弟你来了也不提前告知一声!”
这位小将正是曹变蛟,他听说李国栋前来,立即出了营帐迎接。
“来得匆忙啊!小弟我虽在塞外,却听说流贼盘踞河曲,有不少蒙古人、汉人牧奴及被土默特人驱散的马贼前往投奔。我是打算去河曲刺探敌情,为国效力。”
“刺探敌情?你们几个已经刺探回来了?来向我叔叔禀报?”
“这不还没去吗,只是先来会故人,待到见过曹大将军,再去河曲也不迟。”
两人说着,走进中军大帐。见到曹文诏,两人行礼。
“国栋为何来我大营?是为何事来见老夫?”曹文诏问道。
李国栋一拱手道:“晚辈尚在关外,却听闻河曲留着一事。多有土默特人,牧奴及塞外马贼投奔流贼。所以末将好奇,欲往河曲刺探敌情,以便于向朝廷告知。”
曹文诏大喜,这不是瞌睡遇上枕头吗?自己马上就要去河曲剿贼了,却有人主动来,要去刺探流贼军情。于是他摸着胡子点了下头:“老夫正好受朝廷之命,正欲往河曲剿贼,贤侄便上门了,哈哈哈!这也真巧啊!”
“曹将军,只是晚辈身上携带腰牌,不利于出入河曲。但倘若不带腰牌,又无法入关。所以晚辈想了个办法,带上腰牌入关后,来找个可靠的人把腰牌暂存。这就想到曹将军。”
“好,既然贤侄如此信得过老夫,那你们就把腰牌暂存在老夫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