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乐毅轻声叫他。高兴没回应,像在想着什么,很出神。乐毅推了他一把,他才回过神来,“嗯?”了一声。

“白局说你啦?”乐毅问。

“不是。布置任务呢。”高兴说。

“噢。”乐毅不再问下去了,转而又说,“你刚才说你爸给你介绍的对象,是我妹?”

“噢,对,是你表妹岚岚。”

“啧……这老狐狸。”乐毅食指关节放在嘴唇上,点了点头。

“你说谁?”高兴睁大眼睛看着他。

“我爸。”

“啥意思?”

“如果是岚岚的话,没准真能成。”乐毅说。

“啊?”高兴不明所以,吃惊地看着乐毅。

乐毅拿出手机,找到岚岚的朋友圈,递给了高兴。高兴看了,恍然大悟。

晚上高兴回到家,左唯不在,高兴脱了外套,穿着制服在沙发上躺了一下,这一闭眼,就睡着了,再睁开眼时周围一片漆黑,高兴恍惚中不知道自己在哪,现在是几点,他猛地惊醒,一坐而起,只觉得肩膀和脖子巨痛无比,领子上的领花还把他的下巴戳了个血印子。高兴摸了摸下巴,慢慢地转动脖子,伸手开了灯,他眯着一只眼艰难地看了看手机,十二点半,没有左唯的消息。

高兴揉了揉眼睛,找到左唯的号码拨了出去。铃响了一声、两声、三声……一直到第十一声,对面终于有声音传过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高兴又打了几个,还是没有打通。高兴又打电话到六院,护士说左医生下班了。高兴穿上外套,出了门。他沿着家到六院的路线漫无目的地找着,然后继续打左唯的电话,突然他隐约听到了一段熟悉的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夜里若有若无地传过来,高兴放下手机,沿着声音走到了一条小巷里,在拐角处的地上发着亮光的正是左唯的手机。

高兴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照了照周围,没有人,他捡起了手机,然后又仔细看了看地上,地上很湿,旁边是一根落水管,无法确定是不是有血迹。

高兴感到突如其来的一阵寒意,他飞快地跑向附近的派出所,“哐当”一下推开门,里面的两个民警抬头看着他,一个迎了上来,高兴大喘着气,对方看他里面穿着制服,知道是自己人,但不确定他的来意,试探着问了句,“你找谁?”

“刚……刚,有没有……人来,报案。”高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说完了。

“有,好多,你说哪个?”民警反问道。

这时里间的门开了,左唯从里面探出头来,“高兴?”

高兴两只眼睛都亮了,他的肩膀沉了下来,他喘着气走上前去,“发生了什么事?”高兴仔细看了看左唯,他的左脸颊略微有些红肿,衣服也很脏,裤子破了,“你被人打了?”

“嗯,我没事,只是手脱臼而已,我自己接上了。”

高兴拉起他两只手看了看,又放回他身侧,然后朝房间里面瞄了一眼,里面坐了两个民警,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高兴认得他,正是那个死去孩子的爷爷。

“是他打的你?”高兴很惊讶。那老先生瘦小的样子,气力肯定不如正当年的左唯,他的衣着还如此整洁,显然不像是刚经历了打斗。

“我不知道,我当时突然被人用衣服蒙了头,那人拽着我的手从背后踹了我一脚,然后我手就脱臼了,我就大声喊救命,接着听到有巡逻车的声音,他就跑了,我爬起来追到巷子口,就看到那位老先生慌慌张张的,我就抓着他不放,那两个巡警听到动静过来,就把我们都带这里来了。”

“应该不是那老大爷,但肯定是他们家的人干的。”高兴眉头紧蹙,斩钉截铁地说。

取证结束后签完笔录,天已蒙蒙亮了,高兴拉高外套拉链,遮住里面的制服,和左唯在一家小店里吃了早餐,吃完高兴把左唯送到医院,看着他进办公室,自己再去上班。

高兴到了单位,困得脚底打飘,他摸到值班室的床上,鞋子也没脱,和衣而卧。不到一分钟,就开始打呼了。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喊他。高兴把头翻了个面,抹了抹嘴,继续睡。

“高兴,别睡了,快起来,白局找你。”乐毅推了他一把。

“嗯?”高兴猛然醒了,“几点了?”他挣扎了几下,从床上爬了起来,踩到地下的瞬间只觉得两条腿酸痛无比,想是荡在床沿太久了,血液不畅,高兴腿一软,差点要跪下去,乐毅扶了他一把,“九点半了。你昨晚又去医院守了一夜?”

“没,在派出所待了一晚上,陪左唯,他回家路上被人打了。”

“被谁?病人家属?”乐毅翻平了高兴的制服领子,“得,现在不是说这事儿的时候,赶紧的,白局一来就找你呢。我说你闹肚子,记住了啊。”乐毅打开门,把高兴推了出去。

高兴端端正正坐在白局办公室里,两手平放在膝盖上,睁着大眼睛,抿着嘴看着白局。

“昨晚上干嘛去了,一张隔夜面孔。”白局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高兴挠挠头,“昨晚上拉肚子,一宿没睡好。”

“噢,那么严重,没去医院看看?”

“啊,没事儿。我一会儿去军医那拿点儿药。”高兴说。

他听到医院两个字,下意识吞了一口唾沫。

“行。人联系上了吗?”

“联系过了,约了晚上接头。”

状态提示:41.长夜无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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