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到我遇到徐睿阳的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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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江洲市永陈校毕业。

父亲是镇上为数不多的大学生,而且又是搞教育的,特别重视教育,我又是独生女,所以从小就给我报了好多培训班。别人家孩子在跳皮筋,我在学跳舞,别人家的孩子在摸虾钓鱼,我在学大提琴,别人家的孩子在嬉戏打闹,我在学画画。

真羡慕别人家的孩子!!

可我也成了家长眼里别人家的孩子。成绩好,特长多。

经常有家长提着自己孩子的耳朵骂:“你看看你,你再看看陈秋秋。”

正因为这样,我的人缘不算好。还好性格内向,童年过的也有声有色。

虽然每天努力上进的样子,我却没什么报负,我就想一直在镇上念完高中,然后考个师范学院,毕业后回到镇上当个老师,跟我的爸爸一样。

我的妈妈说:“女孩子,挺好的,在镇上不愁吃不愁穿的。”

可我的爸爸说:“糊涂,妇人之见,你看过外面的世界么。她以后是要为21世纪做贡献的孩子,当然要到外面看看。”

我心里曾经很埋怨可恶的21世纪!

只有初中文化的妈妈,当然很快就被爸爸说服了,两个人很快统一战线,都觉得我该到外面的世界看看。所以,我并没能在镇上读初中。爸爸要我来到江洲市参加3中的招生考试。

为什么要去三中?因为3中有寄宿。鉴于成绩还行,我如愿考上了,不,如爸爸的愿考上了。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爸爸很高兴,我却垂头丧气,毫无生气。

家里到市里要1个小时的车程,可我的爸爸觉得我坚强如铁,早熟懂事,果断让我寄宿,虽然我万般不愿,但没办法,因为,爸爸是家里唯一的大学生,他的话,都是对的。妈妈看着纤瘦的我,虽然万般心疼,但也无可奈何,因为,教育这种事情,爸爸总是显得比妈妈更专业。

钟鑫兴冲冲跑到我家来,说:“秋秋,你要去市里上学啦,那我也去。”

钟鑫是我的邻居,父母下海经商,家境殷实,是个小土豪。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钟鑫的父母把他和他的奶奶接到城里,让老人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让他在城里上学,可钟鑫奶奶在城里呆不习惯,过不久就回小镇了。钟鑫的父母只好请保姆照顾他。

镇里长大奶奶带大的孩子啊,一个保姆怎么可能管得住钟鑫。气走无数个保姆之后,钟鑫的父母只好叹着气把他送回镇上了。

送回来的第二天,钟爸爸一手提着钟鑫,一手提着礼品,来找我爸爸。

“陈老师,小兔崽子不听话,我们经常不在家,就麻烦你了,以后在班上调皮你就使劲揍他。”他爸爸满脸堆着笑容,对我的爸爸恭敬地说。接着脸色一变,对钟鑫凶起来,“臭小子,你不听话我揍扁你。”

钟鑫无暇顾及,对我咧开嘴,说:“秋秋,以后咱们又同班了。”

我白了他一眼,实在不喜欢他如此亲昵称呼我。

等钟爸爸走后,爸爸总让我把礼品送回钟鑫家。

钟鑫天不怕地不怕成绩差,就怕陈秋秋。我觉得,第一:我爸爸是他的老师,屁大的小孩,对老师总有敬畏之心;第二:他奶奶整天念叨,小鑫啊,多跟秋秋学习,人家成绩好又乖;第三:他爸爸整天唠叨,臭小子,你看陈叔叔,知识分子,你看秋秋,成绩好。你再看看你。

也许因为有了爸爸和我,加上他本身大大咧咧的性格,钟鑫这半个留守儿童的心里还算是充满阳光,乐观开朗。

到三中报道那天,爸爸一大早就拾掇好了,关掉呼啦啦转着的电扇,南方潮湿闷热,少了电扇的清凉,于是我被热醒了。

爸爸换了一身新衣服,脸上洋溢着笑,说:“秋秋,今天报名,赶紧起来收拾,钟叔叔在等我们。”

“钟叔叔等我们干嘛?”我问爸爸。

爸爸说:“钟鑫也,钟叔叔开车送他去。顺便送我们。”

钟鑫家买了一辆银色小汽车,气派极了。镇上还没人买小汽车呢。

,在车外晃荡。看到我下楼,跑过,说:“秋秋,我也去三中。”

“你也考上了?”我有些惊讶。

钟爸爸说:“他哪能考得上。就因为考不上啊,只能把他户口迁到城里,再多花点钱了。好了,陈校长,我们上车了。”

钟鑫一路上总咧着大白牙对我笑。都说牙口好的人身体健康,所以钟鑫已经快比我高一个头了。头发又黑又硬,盘在脑袋上,像个钢丝球。钟鑫自诩晒不黑,因为他本来就黑,麦色的皮肤和发育良好的身体,那种介于胖和不胖之间的体质,透着一种诡异的结实,一看就是专门欺负别人的捣蛋鬼,可一笑起来眼睛又眯成一条缝,露出两颗虎牙,虎头虎脑的,又有一种萌憨态。上帝造钟鑫的时候肯定很纠结。

天朗气清,知了在拼命叫嚣,年少的我正踏上新的征途。

到了学校,下车的时候,前面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从驾驶座走下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夹着一个公文包,短平头,绕过车尾到后座开门。

车上走下来一个男生。目测比我高出一个头,身材细长,皮肤白皙,高鼻梁,单眼皮大眼睛,眼角微微上翘,浓浓的眉毛,浓浓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光。白色的圆领t恤和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下了车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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