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汀本打算在家留一星期,帮助父母处理长辈的后事,不料她的母亲由于忧伤过度突然病倒,于是她又向学校请了年假,在家照顾妈妈。
阿瓜重新落入潘妍的魔掌,过上了顿顿只能吃狗粮的悲惨生活,而且外出散步时间也大幅度缩水。
从前凌汀在家时,每天遛狗近两个小时,潘妍听说这个事时长是牧羊犬、雪橇犬的遛狗时间。阿瓜可谓是过着vip的日子,然而潘妍的时间有限,只能早晚各遛它半小时。
不过阿瓜还算满意,因为潘妍带它出门的第一个晚上,它就见到了自己的心上狗。
潘妍做完家教回到家中已是晚上八点,虽然现在即将入夏,但是北方城市夜生活的土壤还是十分贫瘠。
因此潘妍不敢带阿瓜去它经常遛弯的广场,只得在家附近,捡着灯火通明的大马路做压路机。
压过了半条街,就听到阿瓜兴奋地冲着路对面发出吠叫。潘妍听到这种叫声,觉得十分熟悉,一抬眼果然见到一只笑呵呵地吐着舌头的大白狗,还有它主人那高大却不伟岸的身影。
邢藩见马路上一片空荡荡,便带着灯泡跑过来。
“是你呀,瓜姨,你今天看起来精神不错。”
邢藩今日戴了一副巨大的黑框眼镜,整张脸被头发胡子还有眼镜遮住了四分之三。
“灯哥你也是呀,从你脸上仅仅露出的两块颧骨看来,你最近皮肤很好。”
潘妍见到他,不知为何,格外轻松,说话也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你真是慧眼如炬,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邢藩颇为自恋地摸了摸脸,“怎么,现在换成你照看阿瓜了吗?你们两个还是轮班制的吗,春秋归它的主人带,冬夏换成你?”
“别胡乱总结规律呀,凌汀——就是阿瓜它正经的主人——她的外公去世了,人不在星城,我是临危受命。”
“哇,好强烈的使命感。”邢藩评价道。
潘妍没有在意他那一波三折的感叹,伸出手摸摸灯泡的头,“这才一个多月不见,灯泡就长得这么大了。要不是带着阿瓜,或者牵着它的不是你,就这么走在路上,我一定认不出它。”
邢藩也弯下腰,抚摸灯泡的后背:“它现在正在尴尬期,最近好一点了,上个月你都没见到它那副样子,丑得像一只猴子一样。”
蠢萌的灯泡丝毫没有意识到它的主人正在诋毁它,傻乎乎地将尾巴摇得欢腾。
倒是阿瓜,智慧过人,不满地冲邢藩叫了两声,以示警告。
“哟。小阿瓜,我还没有把你做的好事讲给你姨听,你倒来吼我?”
邢藩一脸坏笑地看着阿瓜。
“哦?你最近见过阿瓜?快讲给我听。”
潘妍对阿瓜的事迹十分感兴趣,不断催促邢藩。
“倒不是最近,就是上个月,灯泡最丑的那个时间段。”邢藩捏着下巴,陷入到回忆之中。
“有一天,我晚上遛狗的时间提前了一点,就看到一只特别像阿瓜的小狗,和它的主人一起往你家的方向走,你同学是不是挺瘦的长头发女生?”
得到潘妍的肯定答案之后,邢藩继续他的故事。
“你们阿瓜离老远就发现了我们,它一路走一路回头看,时不时地还停下来观察灯泡。我最开始还以为是灯泡长变样了,它没认出来,后来一想,狗是靠气味来认识世界的,它没有理由不记得灯泡啊。于是我想上前打招呼,结果这家伙疯了似的,一路狂奔,带着它的主人飞快逃窜,只能用脱缰的野狗来形容。”
潘妍笑得前仰后合:“然后今天见到灯泡变美了,它就又贴上来了是吗?哈哈,看不出来呀,你这个外貌协会瓜。”
阿瓜傲娇地扭过头,不理会这两个笑容邪恶的人类。
“你每天都是这个时间出来遛狗吗?”潘妍觉得,要是有邢藩做个伴,遛狗的时光会变得有趣一些,而且安全系数也能提高许多。
“对,我下班做饭吃饭,再收拾一会,大概八点钟左右下楼。”
没想到邢藩竟是如此居家,对照一下自己,潘妍觉得她被学校和单位的食堂宠得懒惰无比。
“那倒是蛮好,我这两周也许还能遇到你。”
凌汀一般是七点钟出门,八点钟回家,阿瓜和他的心上狗就这么完美错过。真是可惜呢,明明家都住在这附近,潘妍决定当她担任铲屎官的时候,让阿瓜尽可能多见几次灯泡,以缓解它那不能吃零食的苦痛。
“好呀,那就到时候见,恭喜你,成为我的第一任狗友。”
“胡说什么呀你,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小心我打你哦。”潘妍被他气得想笑。”
“有人要袭击我,阿瓜请你务必要保护我。”
邢藩正色向阿瓜提出避难申请。
“哈哈哈,你死了这条心吧,阿瓜和我才是一家人。”
说笑中,他们已经走到凌汀家小区的侧门门口,潘妍突然想起一事。
“你不是号称是我的赛考累吉斯特吗,怎么也不给患者做个回访?”
潘妍站在小区门口的路灯下,看着邢藩逆着光的脸。
“你的情绪都写在脸上,我不用做口头回访,一看就知道你过得既充实又快乐。”
邢藩向她摆摆手,惬意地拉着灯泡,向西行去。
潘妍抚了抚脸:“阿瓜呀阿瓜,我真的那么情绪外露吗?这可不好,我得向小汀子取经,喜怒不形于色才行。”
阿瓜哼唧几声,屁屁下方多出一截排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