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满脸焦急,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松。
“彩儿,你休息一会,然后走完最后两圈吧。”
他交代了一句,就扔下了彩儿,一个人跑掉了。
只要他能抢在后面五个人之外跑完全程,他就有饭吃,到时候,他分给彩儿一点饭就是了。虽然填不饱肚子,但好歹能补充体力。
最后两圈,许多快走的人补充了一些体力,就再次小跑起来,竞争再一次变得激烈。
陆言奋进了全力,终于抢在倒数第五人之前,跑完了全程。一过终点,他就瘫倒在地,气喘如牛起来。
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双腿止不住地颤抖,已经没有了知觉。
这二十圈的路程,简直如鬼门关一般困难,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该死的石老头,你这哪是跑步,简直是要我们的命!”
陆言一边捏着双腿,一边偷偷瞪了石老的背影一眼。
渐渐地,最落后的几个孩子,也陆续走完了全程。有两个孩子眼见没有饭吃,顿时忍不住哭了起来。彩儿虽然忍住没有哭,但此刻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陆言于心不忍,走上前去,将她领了过来。
休息了一会,石老这才来到这群人面前,道:“好了,倒数十名之内,楚小龙,楚小凤,陆彩儿,李峰,吴中举,陆言……
你们十人最后到达,没有饭吃。其余人,吃饭,两刻钟后,来这里集合!”
“什么?”
听见自己的名字,陆言满脸难以置信,他明明抢在那五人前面跑完了全程,为什么自己不能吃饭?
“为什么?我明明不在倒数十名之内,为什么我不能吃饭?”
陆言再也按捺不住,顿时又惊又怒地问了出来。
“嘿嘿!”石老冷眼看着他,不怒反笑道:“谁告诉你,迟到和晕倒的人,也算在倒数十名里面了?”
陆言愕然,双目随即瞪得滚圆。这分明是耍赖!
可是,酝酿了一会,他终究还是强忍下了怒火,默默回到了人群里面。
见他还算识相,石老也不计较,再次得意一笑,挥手道:“吃饭!”随即离开了白石广场,消失在了石阶后的阁楼里面。
陆言一声不响地拉着彩儿,沿着林中小路,默默回到了住处。
关上门,他再也忍不住,飞奔上床,将头蒙到被子里面,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滔滔流下。
一见他哭了出来,彩儿反而止住了眼中泪水。她上前拍了拍陆言的后背,安慰道:“没,我肚子不饿。
我知道你丢下我一个人跑,是想把饭分给我。你已经很厉害了。等到中午,我们再吃也不迟呀!”
陆言抽泣了一会,这才稳下情绪,钻出了被子。
“彩儿,都怪我无能!我发誓,下一次我一定不再倒数,不再让你饿肚子!”
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咬牙切齿地发誓道。
彩儿脸上强作笑颜,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嗯,我!我也要跟你一起努力,不再倒数,我们都不要再饿肚子!”
两人慢慢破涕为笑,陆言宠溺地摸了摸彩儿的头。他从包袱里面摸出来一个干巴巴的窝窝头,递给了彩儿。
彩儿接过一掰两半,分给了陆言一半。这是村长留给陆言最后的干粮了。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虽然放地时间长了,不免又干又硬,难以下咽,但此刻两人吃起来,真是无比得香甜。不一会,这一个窝窝头就尽数到了两人肚子里,而两人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也难怪,他们正值长身体的年纪,又饿了这么久没吃一顿饱饭,一个窝窝头如何能填饱肚子。
休息了一会,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陆言起身开门,门外站着三人,正是陆夏娥,陆鱼,还有巫离。
“给!”陆夏娥诡笑着,将一个竹编的小篮子递到了陆言面前。
陆言一怔,好奇地接过,掀开白布,发现里面赫然躺着一大碗粥,两个冒着热气的大白馒头,还有一小碟香喷喷的菜。
“你们……”陆言一时语塞。
“赶紧趁热吃。这是我们三人留给你和彩儿的。我们知道你没过关,所以每人偷偷留了一点,就凑了这么多,应该够你们吃了吧?”
陆言脸色涨红到了极点,半晌,才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夏娥姐,陆鱼,巫离,多谢了!这份恩情,我记住了!”
说罢,就转身走进屋子,将彩儿喊过来,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而陆夏娥三人,则一脸笑意,安静地在一旁等着他们。
不一会,两人风卷残云,就将篮子里面的东西扫荡一空。彩儿打了个饱嗝,一脸满足的模样,先前的不愉快顿时一扫而空,哪还有一点委屈的模样。
陆言毕竟年长,除此之外,更多的倒是感激和羞愧,让他有种不知如何报答面前三人的感觉。
五个人还不适应这里的环境,所以没有太多语言。倒是夏娥和彩儿聊得不亦乐乎,另外三个男孩大多时候都保持沉默,在听他们两人闲谈。
休息了一会,估计时间差不多了,他们这才起身,回到了白石广场上面。
广场上,早上没能按时来的人,正在像陆言他们一样,戴着沙袋,围着广场跑步。胖子陆浑,还有同村的另外两个男孩,也赫然身在其中。
他们要跑的,不是二十圈,而是四十圈,多了一倍不说,而且没有饭吃。
看着陆浑上气不接下气的凄惨模样,陆言脸上现出一丝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