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将军是张家军的第四位领头人, 身处边疆重地,前些年大周朝的边境颇不太平, 张家人几乎就没有寿终正寝的,一直到张老将军这一辈才略好一些。

如今张老将军五十出头,正是老当益壮的年纪, 虎目剑眉的模样跟张城防有三四分相似,他听完小侄子的话,拧着眉头看了他一眼, 淡淡问道:“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主意?”

张城防摸了摸鼻子,知道这位大伯的意思,也不隐瞒直接了当的说道:“大伯, 你是知道我的,舞刀弄枪我在行, 动脑子的事情就肯定不如你们了,这主意是我手底下的一位文书提出来的, 这文书年不到十岁就是童生, 若不是逃难来了谷城, 说不准还能考一个秀才。”

张老将军皱了皱眉头, 下意识的问道:“读书人?一个读书人会想出这样子的法子?”

不是他看不起读书人,而是大周朝开始, 对读书这一块抓的很紧,许多读书人看多了忠君爱国, 舍身取义的文章, 脑子也都坏掉不知变通了。

张城防笑着说道:“别的读书人我不知道, 这个小童生倒是有几分本事,心算的速度比得上那些老账房,再一个身上没有一点酸腐味。”

看得出来,张家人从上到下对读书人的感官都不太好,也许是这些年没少在文官手底下吃亏,以至于对于读书人都有些偏见。

张老将军摸着自己的长胡子,忽然问道:“你说他几岁?”

张城防回道:“当年考中秀才的时候,据说才八岁,如今也不过是十岁。”

张老将军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孩子不错,你留在身边好好培养,有说不定也能有点用处,小孩子能养得熟,不像现在招揽回来的,总有自己的心思。”

对此张城防自然一口答应下来,原本他也是这么打算的,既然人可用,那么简简单单的让他当账房就太浪费了,虽然年纪太小了一些,但养一养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另一头,张老将军已经露出几分笑意来:“他的办法是不错,难得是方方面面都想到了,我营帐里头那几个幕僚讨论了几日,最后能拿出来的法子也就是这个。”

张城防听了这话,倒是有几分惊讶,毕竟张老将军身边那几个幕僚都是花了大功夫招揽过来的,谁知道现在被一个孩子比下去了。

他却不知道,如今谷城的张将军困在瓮中,能想的办法就那么几个,说那几个幕僚无所作为的话也实在是冤枉了他们了。

张老将军营帐里头的官司,秦春沛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隔了几日,钱文书就阴阳怪气,却憋出一脸笑容的来传了个消息,从今天开始,他就不需要在这边盘账算清单了,而是换到了张城防张将军的营帐之内,作为他的亲卫。

亲卫这个头衔让秦春沛炯炯有神,实在是他年纪太小,张家军里头最小的盔甲他都穿不上,只能捡了一身简单的布衣穿着,鞋子里头还得塞进一把稻草才能走路。

虽说是亲卫,但张城防身边亲卫的人早就有了,压根不用他做什么事情,秦春沛初来乍到,也不争着抢着做事情,只是多听多看少说话。

他年纪小,看起来没有丝毫威胁,嘴巴甜又会来事儿,一开始对他空降下来还有些怨言的几个亲卫,后头也一口一个阿沛,叫起来不要太亲切。

张城防这段时间忙着粮饷的事情,这事儿风险极大,他们张家现在可没有造反的意思,自然少不得做一些表面功夫,即使是皇帝有错在先,他们也得想好退路才成。

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月,才总算是说动了谷城的县令答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朝廷那边也埋下了伏笔,粮食源源不断的运送到兵营,张城防这才算松了口气。

等他难得轻松的回到自己的营帐,就瞧见几个亲卫正凑在一块儿说话,难得的是其中居然混着一个小个子,几个人看起来其乐融融的样子。

张城防眯了眯眼睛,心中觉得奇怪,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十分清楚这几个亲卫的性格本事,因为都是张家旁支出来的人,忠心是忠心,但也有几分心高气傲,向来都跟那些大头兵玩不到一起,没点真本事还真不能让他们放在心上。

秦春沛机灵是机灵,但毕竟年纪小,还是个文人,张城防将他提拔过来的时候,都准备好看见这个小家伙被人为难,到时候他再出面解决了。

谁知道没等他出面,这孩子倒是把这几个亲卫都收拾的服服帖帖,看他们窝在一起说话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久的好朋友呢。

“咳咳。”张城防咳嗽了两声才走了进去,他一进门原本的热闹就散了,张城防挑眉问道,“刚才在说什么呢,瞧你们一个个笑得大门牙都露出来了。”

其中一位亲卫叫张怀德,是张城防的远方堂弟,两人的关系分外亲近一些,他笑着说道:“这不是听说今年的粮饷快到了,心里头开心的很,忍不住说了几句。”

张城防挑眉说道:“你们倒是消息灵通。”

几个亲卫面面相觑,生怕说错了话,一时间只得傻笑以对,张城防也不耐烦跟他们较真,摆了摆手让他们出去,却把秦春沛留了下来。

张城防把眼前的少年从头至尾打量了一遍,大约是在账房里头待的时间久了,以至于逃难时候晒黑的皮肤又白了回来,秦春沛看着确实有几分读书人的样子。

只见他虽然身板挺直,气度爽朗,但怎么看都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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