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觅被捂住嘴盖上麻袋的那一瞬间,脑海中涌出几个大字,苍天饶过谁。

该来的总归要来,与其给自己做那么多不要害怕的心理建设,每天战战兢兢地活着,还不如亲自被人打一顿完事,把账都结清了,从此一刀两断,被打残了就躺家里等死,要是四肢健全,那就好好生活下去。

这波人应该是江鹤辰找来的,或许是发泄被分手的愤怒,又或许是白姗姗告诉他自己给他下药的事,于是伺机报复。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苏觅知道今天的自己都得挨上一顿打,想通之后反而不再害怕,想着快刀斩乱麻,挺好的。

她随后被人扛在肩上,不多时,又被人粗暴地扔进后座,是辆窄小的车子,甚至不够她伸展拳脚,况且随后又进来一人,留给苏觅的空间于是更小。

苏觅苦中作乐,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找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这姿势既不压迫她的腰,也不折了她的肩,况且司机开车技巧高,一路平稳,迷迷糊糊间,苏觅居然有了些困意。

她最近是很嗜睡,也爱吃,和以前截然不同,但可能是之前穿进这本书后有了后遗症,苏觅一直没多想,此时遵循本能,一度想要闭上眼睛。

起先还能强撑着,后来睡着后就不再动,安分躺在后座,蜷缩的姿势给了她过分的安全感,苏觅睡得实在太实,以至于后来有人解开麻袋拍她的脸时,她都没有醒来。

那人吓坏了,问前边的同伙:“她不动了,拍她也没反应。”

“不会吓晕过去了吧?”同伙转过身看了苏觅一眼,眼都直了,“这妞睡着的时候真漂亮,江二少爷被她甩了,不亏啊。”

“嘘,别乱说话,小心被听到。”苏觅旁边那人胆子较小,又伸手在苏觅鼻尖探了探,见还有气,这才把袋子重新绑上,小心翼翼地把她扶正,让她舒服地坐着。

“妈的。”同伴转头看到后座差点碰到车顶的麻袋妹子,吓了一跳后骂,“去你的,胆子真够小,有什么好怕的,死不了,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苏觅是被一捧冷水泼醒的,彼时她躺在地上,头发因为最初的挣扎而显凌乱,衣衫不整,衣上因为剧烈的动作又全是褶皱,看着模样狼狈,前边是整整齐齐的一排脚,细腿姑娘有几个,其余的都是黑色西装裤的男人。

最前边那位就是江鹤辰,他看到苏觅醒后,对她似是无害地笑了笑,歪着头,看起来颇为无辜。江鹤深算是小说中最好看的那号人物,作为他弟弟的江鹤辰,况且又是书中的主角,外貌自然不逞相让,如果苏觅不知道内情,怕是也会被他此时的模样诓骗过去。

江鹤辰笑:“你来了啊,姗姗打你电话也不接,所以我只好叫人把你请过来了。”

一说到白姗姗,苏觅就对事情的起因有了大概,她身上的绳索已解,能够自由活动,于是撑着地面慢慢爬起来,活动了几下筋骨,在几人的注视之下点头:“嗯,我过来了。”

江鹤辰面色大变,就快维系不住笑着的模样,他到底过不去这一关,质问苏觅:“你为什么给我下药?”

白姗姗也在旁边附和,她看起来十分为难,劝着苏觅:“觅觅,你就认个错,这事是你不对,怎么能给人下□□呢。”

她小声嘀咕:“还是烈性的,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苏觅点头:“是我不对,实在抱歉了江二少爷,当时脑子糊涂,但我已经改邪归正了,如果你心里还是过不去,可以拿我出气。”

她的面色实在冷淡,语气平平,没有被抓住把柄后的惊慌失措,也没有即将要挨打的恐慌,像是在陈述一个不相关的事实。江鹤辰原本心中鼓鼓的都是怒气,好几天,他终于找到发泄的出口,但是苏觅无动于衷,于是江鹤辰的那几个拳头就像是砸在棉花上一般,得不到一丝的满足和愉悦。

“江鹤辰?”苏觅抬头看到他的表情,心中突然警钟大作,轻轻喊了他一声。

江鹤辰回神,按捺住心中暴虐的情绪,蹲下身和苏觅平视,与江鹤深有所不同,他的眼珠颜色更淡,不似兄长的深不见底,但也极为可怖,凝着人的时候,眼眸全是蔑视的情绪。

苏觅来之前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怕的,但见了江鹤辰的反应却又不确定起来,仓促地往后挪了一小段的距离,可她越是躲,江鹤辰越是步步紧逼。

“你--”苏觅这时候才晓得害怕了,小心问,“你没事吧。”

“挺好的,死不了,活蹦乱跳的,你看看我不就知道了。”

他虽这么说,但看着反应不大对,苏觅悄悄抬头,去跟江鹤辰身后的几人求助,盼着有人能发现他的不对劲,但身后的几人都噤若寒蝉,白姗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肯和苏觅对视。

这时她听江鹤辰说:“你们都先出去。”

这句过后他又补充:“把门给我关实了,谁都不准进来。”

苏觅这时候才环视周围的环境,应该是酒店中的一间房间,看着还有些眼熟,苏觅仔细去回想,等看到床上红艳的深色花纹床单时,终于想起这是在哪里。

她穿过来时躺的那张大床,她还用那份床单把江鹤辰绑成了巨型毛毛虫。

故地重游,怎么的也不应该是这种局面,苏觅头疼时,屋内那些人走得一干二净,最后只剩下她和江鹤辰面面相觑。

江鹤辰抬了抬下巴,示意苏觅去看床侧的柜子,只见上边满满当当地摆着一排未拆封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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