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嬷嬷听着动静像是要久坐,一面担心他们家小郡主还未用早饭,吩咐了丫头们又递了新鲜的簪花图案的茶点进去。
弦芳领着众丫头次将茶点摆了一桌,又用初雨滚了老君眉依次添上。
等到宋默却不动了,只是微微欠身福了福礼,抽出一边红木食盒的屉子捧出一碗虾仁燕皮的小馄饨放在宋默面前,又拿出一碗掺了姜汁的羊乳。
宋默知道乔嬷嬷的意思,看着那羊乳嘤嘤的哼了一声。
小表情委屈的不得了。
李训言看了心里软成一片,却不知缘故,说话的声音亦是能滴水的温柔。
“怎么了?”李训言问。
“哪里怎么了,郡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乔嬷嬷每日早膳都给郡主配一碗羊奶,郡主闲膻味大每每都兑了小半碗姜汁,饶是这样郡主还天天看了直叹气呢。”弦芳不等宋默说话,便笑着打趣道:“小二爷还是好好劝劝我们姑娘,她横竖也是要喝的,叹气还不如捂着鼻子一口气闷了。”
“……你这人!”被弦芳就这么出卖的宋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得假意恨恨道。
“弦芳也是好意,或多或少妹妹你都喝一点,我让弦芳给你备着蜜枣,如何?”李训言听了当真像哄孩子似的哄起宋默来。
“你可别哄她,你越哄她她就越娇气变着法折磨人。”说起喝羊奶这事,唐宜周算是深受其害。
“听这话,唐公子像是有一股子怨气。”李良玉起了话头引着唐宜周说话。
她总是想多听他说几句话的。
“我可不敢再说了。”唐宜周对着宋默手里的羊奶努了努嘴道:“你看我们说这几句话,这丫头一口没动,指不定我们说着说着她便混过去了泼了洒了我们都不知道。”
宋默哼叽一声,道:“你可不许说!”
“你乖乖喝了我便不说。”唐宜周死死的盯着道。
“你说话算话,可不能说的!”宋默这一叮嘱,彻底将李训言和李良玉的好奇心勾起。
“你还不信我?”唐宜周将衣袍下拜轻轻一掸,卷了卷衣袖,微微抬起下巴看着宋默。
宋默仰头喝了,皱了皱眉头,死死的瞪了唐宜周一眼。
“每天喝羊奶都跟要了郡主半条小命似的,今天得亏又遇着了唐公子,才喝的这样爽快利索。”弦芳将羊奶碗接了,恭了恭身子,正打算退出去。
闷着半天没说话的李训言却慎重的叫了一声:“弦芳。”
这一声庄重严肃,带了咄咄逼人的气势。
弦芳捧着碗站定了,不解的看着李训言。
“以后你们家郡主不喝羊奶你便来找我,哄她也好折磨人也好都有我。”
“妹妹。”李训言目光沉沉的望着宋默道:“我希望会有那么一天,你遇到了任何事只会想到我。”
弦芳本不过是说个玩笑话,没想到李训言却认真了。
李良玉也是意外李训言会说这话。
宋默亦是神色一僵使了个眼神让弦芳下去了,道:“李训言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呢,我不过见了师兄想拿乔,结果宜周你就只知道揭我的短。”
“谁揭你的短来着,不过是说到了就提一提。”宜周道。
“我看妹妹同唐公子这般亲厚,想来在岭南的时候唐公子一定格外的照顾妹妹。”
“她哪里需要我照顾,她在岭南可是个霸王。”
“是了,妹妹在我们府上的时候,也是个霸王,我们府上的二妹妹李良音变着法的戏弄她都奈何不了她。”李良玉看唐宜周话语间的情形,又补了一句道:“其实妹妹那时候太小,都是二弟护着她的。”
“说来也是,二弟性格冷淡自己的妹妹都不大关注,只有对妹妹才格外的关心。”
李良玉这一句两句,唐宜周听的真切,无非就是表明李训言与宋默感情极好。
宋默听这一来二去没完没了了不想再理,一心盘算着今天还要去宫中。
这席间四个人,各怀了一腔心思,而李训言的心思从来就没想瞒过。
“郡主。”莲姬见宋默已将虾仁燕皮小馄饨吃完,朝屋内的姑娘小爷们施了施礼道:“长公主府来接郡主的轿撵已经到了,请郡主立刻起身莫耽误了进宫的时辰。”
“师妹既然还有事我们就不叨扰了。”唐宜周深知宋默心里筹谋的事,便起身告辞。
李良玉和李训言姐弟也一起站起来,四个人一起出门。
李训言和唐宜周两个人目送宋默上了长公主的马车,两个人并肩站着,都是芝兰玉树一般的少年郎君,不分伯仲。
“我对的妹妹的意思你想必已经知道了。”
“可是你对宋默的意思却不知是不是我想的那样。”李训言开诚布公的说。
“我对她的心思跟你有五分相似,我的确喜欢她但是却会帮你。”
“哦?”这话李训言可是不懂了。
“你知道的唐家的男孩子没有活过弱冠,我也一样,所以我虽喜欢她也不愿耽搁她。”想起来前世自己的死因,唐宜周有些欣慰。
说来他的死也是唐家子孙里面颇有荣誉的。
李训言挑了挑眉头,有些狐疑的看着他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怎么敢确定你不是唬我。”
“再说,生死之事最是悬乎,怎么能用它来定姻缘呢?”
“以你的本事你还怕我唬你不成?”唐宜周反问。
“也是,何况我该担心的也不是你。”李训言喃喃道。
唐宜周知道李训言所指是晋阳王。
但是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