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的脚腕被他叼住那一刻,就知道硬碰硬自己绝非这人的对手,于是乎毫不犹豫屈指做爪向他抓去。
祁修大概没想到一个小姑娘家,被人捉住之后,不思脱身反而会以攻为守。撒手慢了一拍,撕拉一声肋下衣服被阿柔撕去一块。皮肉上留下三道指痕。
“嘶……”祁修皱眉倒抽一口凉气,倒不是因为这伤有多痛,而是因为这小姑娘的狠戾,完全不像养在深闺中的女孩儿。他皱起眉头:“丫头,没人告诉你男女授受不亲吗?你这样是会给自己惹来麻烦的。”
阿柔此刻却早已心念陡转。有祁修在,她显然难以完成杀掉马啸的任务。那么,如果她杀了祁修呢?
杀机即起,她下手的目的立刻显露了出来。
“丫头,你竟然真的想要杀我?”祁修的身手远在阿柔之上,但他原本就没想把这个小姑娘怎么样。这时见阿柔对自己下了杀手,顿时愤怒起来。
阿柔也不回话。她没有经历过大型战阵,但是剿匪的事情她也参加过几次,临阵对敌的经验还是有一些的。不过,有时候光有经验是不顶用的,比如阿柔对上祁修,那就好比飞蛾扑火。
只不过三下五除二,她就被祁修一只手扭成一个麻花样子,摁在地上不能动弹。祁修也是动了真怒了,挥起另一只手啪啪就给了她几巴掌,打的阿柔眼泪都出来了。倔犟的忍着不哭。
祁修怒道:“你知错了没有?”
阿柔心知落在他手里,定然不会有好下场,怒道:“我没错,你们南人没一个好东西。如果有下次,我还会杀你。”
“我还不信了,收拾不了你个丫头片子。”祁修抬手就要接着打。
“修……”一只手将他的手拦住:“她还是个孩子。”这声音浑厚低沉,阿柔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听见过这个声音,但是那语调,她却莫名的觉得熟悉。下意识的,她转头向着身后看去,可是被祁修拧着,目光根本就看不到身后。
却听祁修冷冷道:“孩子?好一个孩子。你见过杀人不眨眼的孩子吗?这孩子可是要来杀你的。等她手里的刀,刺进你胸膛的时候,你要还能说,她只是个孩子,我才服了你。”
阿柔心里咯噔一下:“马啸?”她做梦都没想到,会在这样的状况下遇见自己要杀的人。随即她就沮丧下来,完了完了,这下她完蛋了。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英雄还可以哭一哭,她连哭都哭不出来啊。
“阿柔是的好女孩儿。”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阿柔心里咯噔一下,自从亲人死去,她成了孤女,已经多长时间没人叫出她的乳名了。她口中咀嚼着:“马啸,马良辰……”心里却无论如何不敢相信这两个名字其实是一个人。
“郡王爷,就当卖末将一个面子,高抬贵手吧。”那声音越发的温暖。
祁修的手一松,阿柔立刻从地上弹跳了起来,转头望向那个替自家求情的人。那是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二十多岁的年纪,膀阔腰圆,肤色黑红。
记忆中,马良辰是个高高瘦瘦的少年,面色白净,无论如何和眼前这个山岳般的男子重叠不到一块儿。
“傻丫头,看见哥哥,高兴傻了。”男子伸手宠溺的揉了揉阿柔的发顶,一双虎目却已经微微泛起了血丝:“几年不见,长大了。再过几年,怕是你就算站在我面前,我都不敢相认了。”
阿柔定定的望着那男子,她并没有认出眼前这人是不是马良辰,但是男子目中的只有亲人才会有的温柔,语气中只有亲人才会有的宠溺,令她一瞬间泪目。
“不哭,不哭。”男子伸出粗糙的双手,手忙脚乱的帮她拭泪:“好了,一切都好了……”说到此,声音一哑,眼中也忍不住泪光闪动。
他伸出粗壮的双臂,想要将阿柔抱进怀中。阿柔却忽然反应过来,两手用力抵着他宽厚结实的胸膛,问道:“你是谁?”
短短三个字,男子整个人触电一般愣住。
旁边的祁修幸灾乐祸的放声大笑:“良辰,你也有自作多情的时候啊。”
马良辰望着阿柔:“我是……”
阿柔抬头迎着他的眼睛:“怎么证明?”
马良辰转头望向祁修。祁修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连摆手道:“别看我,我不认识你。”
别怪阿柔不认识马良辰,两人虽然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好几个月,但是当时马良辰是躲在炕洞里的,炕洞里很黑,就算阿柔日日守在炕面上开出的透气孔旁边,也无法看清楚马良辰的相貌。
马良辰则不然。他从漆黑的地方往外看,很容易就能将坐在炕洞口的阿柔看的清清楚楚。两人朝夕相处,他在炕洞里又没别的事。吃饱喝足就是看洞口外面。所以,阿柔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都记在心里。就算过去了好几年,再次相见,他还是第一眼就将这个小妹子认了出来。
反过来阿柔认他,就困难的多。一个是阿柔真正看清他的相貌就匆匆两面。一次是他落难田家村,被阿柔拽进屋里藏起来。另一次就是南兵屠村,他用身体替阿柔挡住了长枪,要她快跑。
那匆匆一瞥之时。马良辰还是个白净瘦高的少年。岁月荏苒,他现在早已变成了健硕的年轻将军。不独外形变了,连声音都由少年时的暗哑,变成如今成年男人的浑厚低沉。
马良辰想了想:“要怎样你才肯相信我就是哥哥?”
阿柔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