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江宁府码头不远,闹市区里一所规模宏大的酒楼上,叶清玄兄弟几人,带着郑展堂和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魏无疚,一行人叫齐了酒菜,开怀大嚼。
此时正巧是中午用饭时分,二楼的十多张大桌子几乎坐满了人,既有路过的商旅,也有本地的人,其中有些神态骠悍、携有兵器的,显是武林中人物。
孟源筠蹲在椅上,撕开鸡肉猛往嘴里塞,那副吃相确是令人侧目,不敢恭维。
叶清玄、如花等人也是在船上连续几日没有安稳吃饭,同样都是狼吞虎咽,食相比孟源筠也好不到哪去。
只有皇甫泰明和郑展堂吃得很慢,二人都是眉头紧锁,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个人绝对考虑的不是一件事。
叶清玄嘴里塞满了食物,眯着眼打量了二人一眼,口齿不清地咕哝道:“四哥,不用着急,等这顿饭结束之后,我们立即换条大船,快速赶回去……”
皇甫泰明点了点头,神色并未因此轻松多少。
令人难过的是,尽管皇甫泰明拼了命地想要知道朝廷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他明知道咨询三司暗探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但偏偏就不能这么做。除了他们的行踪要保持隐秘之外,最主要的还是三司最直属的上司郑展堂便在他们手中,要是朝廷真的被被人掌控,只怕包括皇甫泰明在内,他们一行人都成了朝廷通缉的对象,又如何敢借助朝廷力量呢……
皇甫泰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不知道朝堂上的情况,现在到底恶化到了什么程度……”
江水寒嗤声冷笑,道:“恐怕是你能想象的最严重的程度……”
“哦?为什么?”孟源筠将嘴里的鸡骨头吐了出来,好奇地问道。
见到其他人也看了过来,江水寒微微一笑。指了指窗外,道:“自己看吧!”
众人站起身来,顺着窗户向下看去,正好看到街头十字路口处的官府告示牌。此时告示牌周围人头涌动,人们纷纷指点,个个议论纷纷。
如花看热闹的时候也没放下饭碗,一边往嘴里扒拉着大米饭,一边好奇地问道:“怎么了?写着什么?”
“没写什么……”孟源筠道。
“那围了这么多人?”
“就是挂了几张画像……”
“通缉犯的?”
“没错,还是红头的通缉贴……”
“谁这么倒霉……”
众人一阵摇头,纷纷落座。
孟源筠走过如花的身边,身手拍了拍如花几乎跟自己一边高的肩膀,道:“放心,少不了你……”
“啊?我们几个的?”
如花的大嗓门登时引得楼上所有用饭之人都看了过来……
叶清玄压低了嗓音大骂道:“你干什么?你tmd怎么不自己把自己结果了呢?这样多省事!还tmd省粮食!”
如花气嘟嘟地坐了下来。筷子划愣得叮当响,只是吃饭,不再说话。
皇甫泰明颓然坐下,有些神色不宁地道:“朝廷连我都通缉了,看来父皇那里真的出问题了……”
这时很久不说话的如花又忍不住。一脸饭粒子也不擦地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不过是天子的儿子,你多啥啊?”
皇甫泰明白了这个二货一眼,道:“我是皇亲国戚,就算犯法,也是大理寺下海捕文书,御侍监负责抓捕。哪里轮得到刑部动手?刚才大家看到的海捕文书,不过是刑部下的命令,通缉你们可以,但却问责不到我……”
众人露出恍然神色。
孟源筠疑惑地一拍郑展堂的肩膀道:“可是负责刑部的大头头老郑兄弟就在我们手里,还有谁能下令全国境地这么抓我们呢?”
红头的海捕文书,乃是全国抓捕。是第一等的大罪,当年也就是追捕镇魔塔高手才动用过一次。
郑展堂摇头苦笑,道:“你们以为抓了我就瘫痪了刑部么?凤仪阁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就算我背叛了她们,也一样有替代品。”
“是谁?”
皇甫泰明和江水寒异口同声地答道:“刑部尚书——满文亭。”
“这个满文亭不是岳麓学院的人么?难道他也被凤仪阁买通了?”
岳麓学院是仅次于儒林学院的儒家大派。除了武功儒林更强之外,儒林学院更善于研究学问,而岳麓学院则擅长以儒治国之道。
叶清玄看向郑展堂。
郑展堂笑道:“满文亭三妻四妾,七个老婆,其中有一半都是凤仪阁的外门弟子,新老交替,代代相传,我就一个老婆是凤仪阁的人,你说他是不是凤仪阁的人?会不会比我更铁杆呢?”
叶清玄抚额长叹。
真田龙彦不由得叹息道:“想不到我在瀛洲被天下人追杀,无路可逃,到了神武,还是被朝廷、黑道、白道、魔门,道道追杀……真是流年不利啊!”
“是交友不慎!”孟源筠拍了拍真田龙彦的肩膀,叹息着说道。
一旁的魏无疚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接下来怎么办?”万国泰问道。
“怎么办?凉拌!”叶清玄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青皮的劲头一上来,龇牙咧嘴地骂道,“凤仪阁的这帮老娘们,干啥不行,还想当皇帝不成?tmd,老子还真不信了,有种的都来吧,谁来我让谁倒霉!”
话音刚落,楼梯口咚咚咚传来一阵急剧的脚步声。
二十多名差役一起涌了上来,打头的是个普通人,一见叶清玄等人便指着如花喝道:“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