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有未了的心愿么?您跟我们说说吧,我们帮你。”

武绮莜虽然看不到老人,但她还是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说了一句。

“对,我们一定帮!”

杨开一脸认真地说。

“唉——”先是一声长叹,老人终于开口了,“我就是放不下啊。”

“放不下什么?”胡美丽问道,她距离老人最近,但她却什么都看不见。

“我……就是想知道,她那封信里面,写的究竟是什么?”

原来,老人放不下的是一件事。他和他的妻子都出生于一个封建家庭,两人的结合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彼此之间没有丝毫的感情,甚至以前从没见过面。

夫妻两个性格一直不和,结婚八十多年来,一直都是吵吵闹闹、争执不停。

用老人的话来说,老人是一个正统的华夏男人,自小就读四书五经长大,思维比较拘束;而她呢,是喝洋墨水长大的,像个孙猴子,完全不受封建礼教的约束。在对待事情的看法上,他们从来都没有达成过一致。

“八十年,哇,好浪漫。”胡美丽此时已满眼是星星,甚至眼眶都有些红了。

“有什么浪漫的,我和老婆子一直吵架,吵了八十年呐。”老人发出一声感叹。

我看着老人,问道:“老伯,您放不下的是令夫人吗?”

老人摇摇头:“那个老太婆我有好放不下的,她命硬着嘞!”

“那您放不下谁?莫非还有一个小三?”杨开这么一说,忽然发现四周几个女孩子纷纷用一种几欲杀人的目光瞪着自己,急忙缩着头,谄笑道,“抱歉,口误,口误。”

“因为我们一直在争吵,她也跟我闹了好几次离婚,但我思想顽固,一直不肯。后来,我和老太婆在相互做了一个约定,每过十年,我们彼此都会给对方写一封信,把对对方的埋怨都写进信里,等到有一天,哪个人先走了,留下的人就打开信。我虽然死了,但心里一直记挂着那几封信,我就是想知道,这些年老太婆对我究竟有多少埋怨。”

听到这些,我忽然间懂了,其实老人所在记挂着的病不是那几封信,而是与他相守相伴八十年的妻子。

耶?

眼镜怎么又热起来了?

靠,好热,都热出汗水来了……

我们几个男生都别过头,假装擦汗,把眼眶里的眼泪悄悄抹去。

“老伯,你是不是想看看那几封信?”

“嗯。”老人家点点头。

“那信在哪?我现在去帮你取过来。”杨开急忙站起身,这小子的眼眶红得最厉害。

“看不到咯,都烧了。当年一把大火烧了我半间房子,我写给她的,她写给我的,都烧咯,唉……”

叹息似乎已成了老人的一个习惯,看来这过去的八十年里,他一直在叹息,也许是为了生活琐事,也许是因为他自认为并不美满的婚姻。

“解铃还需系铃人,老伯,我想您还是回去跟她好好见上一面,把想说的话说完,把遗憾、纠结都统统放下,只有这样,来世,你们才能再续前缘。”

“来、来世?”老人一愣,他显然从没有想过这件事,急忙飘到武绮莜面前,问道,“真的有来世吗?”

“从理论上说,应该是有的。”你走到老人面前,“不过,我们也不确定来世你们是否会在一起,但至少今世我们不能留下任何遗憾,不是么?”

在听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旁边的武绮莜抬头看向你,那剪水双眸之中带着一种令人看不透的幽光。

我们终于说服了老人,而此时时间也不早了,这件事由我和武绮莜接了下来,其余人都动身回学校宿舍。

武绮莜开着车,我和林盼夏坐在副驾驶座上,这小妮子一直很黏着我,双手抱着我的胳膊,嘻嘻哈哈地说着一些话。

老人就坐在副驾驶座的位置,一会儿看看武绮莜,一会儿又看看我,再看看林盼夏,有些不解地抓了抓头,显然他还没搞明白我们三个人的关系。

不过,老人毕竟是过来人,他也没有说破,正如武绮莜之前所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才能解决,局外人也只能看看,提醒什么的,还是算了。

老人的住所距离鲍家街72号并不远,约莫十来分钟左右的车程就到了。

这是一个老宅区,房子都是独门独户,样式都是江南常见的明清建筑。

然而,到了这里,老人却是在自己家门前徘徊了。

“老伯,您怎么不进去啊?”

“我……我不好进去。”

“您怎么不好进去了?”看到老人那局促的表情,我不禁有些好笑。彼此都相处了八十年,老人却仍旧无法坦然面对自己的妻子。

“谁呀,谁在外面?”

这时候,屋内却是传出了一个沙哑的声音。我和武绮莜对视一眼,显然没有想到屋里的老人听力这么好。

“奶奶,您好,我们是江浙大学侦探社的,找您有点事情。”

“哦,就来。”

不多时,门开了,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妇人拄着柺杖走了出来。

她看了我和武绮莜一眼,问道:“你们找我有啥事?”

“奶奶,我们从一个地方了解到,您和您先生年轻的时候经常吵架,后来你们相互约定,每过十年,就给对方写一封信,把给对方的埋怨都写进去,然后藏起来,等哪一个人先离去时再取出来看。是不是这样的啊?”

老妇人点点头:“没错


状态提示:第94章 约定--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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