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柏言闷不吭声地喝完那勺药,看这毫不迟疑的动作不知情的还以为药是温热的。

但喝下后他的表情便有些失控,其中有清晰可见被烫到的痛楚。

他愣是没发出半点声音,即便花了点时间才缓过劲,且云淡风轻地笑道:“没事,还好。”

要是能忽略他语气里的震颤,暮摇婳就会信他承受得住这般烫的药了。

嗤,没意思,又看不到他脸色崩溃,真相打散他的笑脸。

席柏言用舌尖抵了抵牙齿,舌头已经没了知觉,这样下去多半不等喝到半碗药它便没用了,得用上不短的天数才能养好。

暮摇婳自知无趣,也不再使坏,舀起第二勺后凑到自己嘴边吹了吹才送给他,埋怨地轻哼,“就不能给我点特别的反应。”

席柏言笑着喝掉药,是不太烫了,因为舌头没感受到很深的刺激,疼痛感未加重。

他很自然地眨了眨眼,了悟般的道:“殿下是想看我出丑。”

被戳破的暮摇婳也不否认,还很自豪地仰着小脸,“是有怎么啦,你算计我我捉弄你一下还不行,我还没当众罚你,已是很温柔了呢。”

“嗯。”席柏言郑重其事地应声,“殿下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了。”

暮摇婳被夸了却并无任何波动,斜了他一眼,“夸我也没用,这账不是轻易就算完的,等你好了再继续。”

席柏言微眯着眸,不温不火地“哦”了声,“看来我的苦肉计也失败了。”

“……”

这人真是可讨厌可讨厌了。

撇开别的不说,暮摇婳很有耐心地一勺一勺把药喂给了他,喂到后面看席柏言如此“乖巧”,她莫名地生出几分成就感。

喂完药她便坐得远远的,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捧着。

触及他茫然的注视,暮摇婳义正辞严地挺了挺胸脯,“你也说了,离你远些以免病气传给我。”

席柏言缄默地笑,又要咳嗽,却不知为何极力忍着以至于先前透着苍白的俊脸憋到泛红。

暮摇婳捏了块点心送进嘴里,一边吃着一边模糊地道:“不舒服不用忍呀,睡下躺好被子盖上……我又不嫌弃你。”

“嗯。”他慢吞吞地说,“今日不便,故招待不周,请殿下体谅。”

她轻嗤,“这么生疏的吗?我倒是没说什么,你自个认错的诚意很足的嘛。”

他垂下眸,不说话了。

嗓子眼很痒似有柔软的长须在刮蹭着,他终究是没忍住,握拳挡着唇,重重地咳嗽了会儿方才平复。

暮摇婳没了吃点心的心情,看了眼一旁的鱼洗,纡尊降贵地伸出手拿去里面的帕子拧去水,走到床边递给席柏言,“把自己搞成这样,就为让我狠不下心责怪你啊。”

席柏言接过帕子擦了擦,“没。”他些微疲倦地耷拉着眼睑,“不管我做哪了些事、有多惨,殿下都会记着我隐瞒过你。”

她顶多只会暂时不责怪他,可该记的她永远会记着,无法抹灭。

暮摇婳小声嘀咕着,“可真有自知之明。”


状态提示:第242章 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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