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成年人而言,他的世界里就没有任何事是简单的。
拉着钱金甫询问到了深夜,奎子对这个神秘的世界更为好奇了,他想着真是要走过四海八荒才甘心的,在华夏的时候,奎子就在云滇省,没出过省,更别说出国了,他觉得很缺憾,如今可以说是第二世,他想见识更多。
更有,奎子重来没打消过回到华夏的想法,不能炼气,那就炼体,他骨子里有一直有股不服输的劲,炼体曾大兴过,谁能笃定自己不行?他要变强,这几个月的经历让他坚韧了许多,即使他尚且也只是个二十四岁的小伙子。
他不懂如何炼体,但他一定会找到方法,也不会停止对灵气的吸收,奎子不认为体内的那道门是只喂不饱的饕餮,空间总有限,而且吸收灵气之后也对自己的身体素质有很大帮助,还有他每天也还能感知到自己力量的增长,他不清楚能量从哪来,又在哪,但这种趋势从来到洪荒就没停止过,这也是他知道不能炼气后还那么淡定的主要原因。
钱金甫靠着马匹睡着了,奎子轻轻地把伊洛抱进马车内,拉兽皮盖好,向着溪水方向走去了,钱金甫睁开眼睛看着奎子的背影,那一袭白衣在黑暗中同身侧的火苗一起明灭,说不出的意味,直到消失于视线之外,钱金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眯着眼睛又睡去了。
奎子走了十来分钟,来到溪流岸边,涓涓溪水欢快地流着,不分昼夜,他又沿着河流往下游走,他虽然好奇,却也不在乎钱金甫和伊洛的身份,还有谁在这洪荒的身份比自己离奇呢?奎子感激能越到他们,有个伴,甚至救过自己性命的。
他又想起钱金甫和他讲过的周子沐,一人无敌于世,重开炼气潮流;想起三百年前传闻中的最后一个飞升天界者,那个只留其名,不知其姓的神秘人物“璞”,当真心驰神往。
他又想到了翼族,眼底有很深的恨意。还有华夏,那是如今心里的唯一柔软吧,这个世界还有舍友的,先找到他们好了,邓劫、何奈和洪罡,希望他们安好。
他走了很久,东方渐亮的时候又沿着河岸回返,有点乱,胡思了一夜,思绪万千却终究没理出任何头绪。等他回来的时候,已是艳阳高照了,手里拎着一条肥大的鱼。
钱金甫坐在榕树枝头,枕着葫芦记他的诗,也没和伊洛讲话,他貌似有点害怕女孩子,即使对方是美女。
伊洛当然也不理他,站在马车上四处眺望,看到奎子回来终于高兴地下了马车,碎步行至奎子身旁,她只是笑,没有说话,像一只猫发现池塘里原本不见踪影的鱼又游回岸边一样,奎子瘆得慌,有点心惊胆战,不明白这个女孩子为什么对自己有这么强的好感,他不认为自己真有多大的魅力,虽然他自认为优秀。奎子也对她笑,发现伊洛眼中竟似柔出水来,不敢再看,招呼钱金甫,熟练地重新生火烤鱼起来。
吃饱喝足,三人又上路了,他们要追上前面的商队,这辆马车就是钱金甫从商队里买来的,用的一粒黄色石头,就半个指甲盖大小的透明颗粒,他说他穷,只剩一葫芦石头了。
每个人都明白,要足够强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可所谓的足够强是没上限的,看眼界和圈子。
其实在洪荒绝大部分人都是没有炼气资质的,他们究其一生也无气感,所以凡人的数量足占八成以上,但平凡人也有平凡人的活法,他们不追求虚无缥缈的长生或道,他们求的是平安和名利。
三人在夜幕降临之前赶上了商队,商队的速度很慢,想是拉的货物太重的原因,马车轮子时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也不知在重负之下还能承受多久,商队里都是一群凡人,全队二十多人,十辆马车,商队老板是一个叫做董金财的大胖子,除了十二个雇来的镖师外,另几人都是董老板手下的伙计。十辆马车有五辆用来拉货物,董老板是个生意人,抓得住机会,天要冷了,从西方犬戎族商人那里购进上好的兽皮和衣料,运到北齐国可以卖得好价钱的,尤其是白狼皮毛做成的大衣,在那些上流的贵妇人圈子很流行。
在钱金甫又扔了一粒黄色黯沉的石头后,成功地加入商队之中,董老板乐呵呵地眯着眼睛,鼻子和嘴挤在一起,吩咐一个瘦小的伙计为他们赶车,然后拉着钱金甫的葫芦摸了半天,大呼两人名字都有个“金”字,与钱金甫有缘,与这紫金色的葫芦有缘,钱金甫一阵恶寒,事后差点把名字里的“金”字也给改了。
奎子认得那种石头,灵石,当初在姑射岛边的大船上作为动力的,只是颜色不同罢了,并且更显暗淡。
夜幕来临,董老板早早进了他独享的豪华马车,伙计们也多半挤在各自的马车内休息,至于那些花钱请来的镖师,是要轮流执勤的,他们习惯了随时提高警惕,现在正围坐在一个个火堆旁,喝酒吹段子。
钱金甫和奎子坐在马车顶棚上吹着冷风,马车要留给伊洛休息的,但伊洛没有休息,她倚在车厢内,透过侧窗帘子发呆,在想些什么。
马车离镖师们的火堆不远,以奎子的听力还能辨别出每个人的言语,奎子拉着钱金甫的麻布衣角擦拭着寒沙短剑,剑上的沙土锈迹像与剑身一体,根深蒂固,可奎子还是很仔细地一点点擦拭,钱金甫强忍着,没让半翻着的白眼真翻过去,装作献媚,想方设法要多套些奎子口中的诗词才好。
也不知此处离翼族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