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再大亦有尽头,何况只是翼族人的猎场而已,倘若你的眼界足够开阔,你足够强,任你驰骋的这片天地也会显得狭小。
一条潺潺的小溪从深谷中欢快的流出,虽然沿途落入了不少枯枝败叶,但却并不影响它纯洁的本质,空气变得湿润,林内时有鸟语。
清晨本是该冷的,但奎子却感受到了温暖,这里已不再是草原,有树,有山,一辆略窄的马车缓缓绕行在群山之中,道路不宽,杂草丛生,睡梦中的奎子没感到一丝的颠簸,他躺在梦中人的怀里,如一条困在下水道中不见阳光的鱼终于有一天投入了海的怀抱,那样的沉醉,就算海中有更凶险的千万难处、更伤人的层层风波,也不算什么了。
可梦有尽时,大海再宽阔,若是随波逐流终将是会搁浅的。
奎子从睡梦中醒来,睁开双眼看到的是一张帅到掉渣的脸,本该虚弱的奎子竟然翻身干呕起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因为迷蒙之中明明有人用嘴对嘴渡水法给自己补充水分的,当时的自己潜意识中想着永馨,就算只是幻想,给自己那份柔软的怎么可能是眼前的钱金福,梦中的自己还不愿醒来,脱离于那份温柔之中呢。
钱金福一脸尴尬,其后反应半响,很是纳闷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然后他一边拍着奎子的后背一边认真说道:“我分明很帅啊,就算不帅也算温柔,看我的眼神,看我的丹唇,你睁眼见我就开吐是几个意思?”
他不说还好,一说奎子干呕得更厉害了。
“你醒啦?”身后传来一声略带惊喜的叫唤,声如银铃,珠圆玉润。
奎子抬头,在身前揭开的车帘之下,露出一张如出水芙蓉般玉洁冰清的脸。
碧玉年华,细长的眉不似柳叶不似蛾,更似一对玄色鱼,最美还数那双眸,一弯清泉一塘湖,肤若凝脂骨若玉,鼻梁朱唇浑然成,搭配得恰到好处。身着乳白丝绢稠,一手掀起车珠帘,一手捧上一叶荷。长长的乌黑卷发偏偏在阳光之中反射出淡蓝色的光。
她有珍珠一样的眼眸,珍珠一样的肤色,珍珠一样的韵味。
女子纤纤细步上前,蹲坐在奎子身侧,奉上手中那一叶荷,荷叶之中附有水。
“你们继续,我去外面赶车。”钱金福咽了咽口水,躬身出了马车,把车帘拉上的同时还不忘向奎子眨眨眼睛。车外隐约还传来碎碎杂话:“丫的,伙子艳福不浅,俺身边怎会全部是恶女呢?天道不公啊还有那翼族,等老子到化神境了飞过去一个个偷袭,等到了返虚境见一个扇一个,等到了合道境跑去章山灭他全族,老不死的也灭。敢射俺屁股,不知道大爷是谁”
马车内的气氛丝毫未受到外界的干扰。
“水”女子直勾勾地盯着奎子,开口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升起一抹嫣红。
接过荷叶,一口饮下,奎子伸出食指抵了抵并没有眼镜框的鼻梁,尴尬笑道:“请问您是?”
女子收回荷叶简单折叠放在身旁,依然目不转睛地望着奎子,她的眼睛灿若繁星不说,竟是脉脉含情、传神会语。
“我叫伊洛,你叫我小伊就好了,或者小洛也行,你叫龚奎是吧,我喜欢你!”伊洛戳着手指,一脸娇羞难为情的姿态,紧抿着薄唇,这最后一句话动用了她极大的勇气,但她依然努力抬头望向奎子,这份固执说不清道不明的。
奎子干瞪着眼睛,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小家碧玉的美人儿第一次和自己说话就这么直接告白。
马车动了,有些摇晃,两个人在着狭小的空间之中这般靠近。
一时竟是不知如何接话,脸红了,心跳得厉害。女孩的脸离自己很近,一缕淡淡的海的味道缭绕鼻尖,那紧咬着的双唇仿佛要滴出血来,如此熟悉,就在之前,分明还沉浸其中的。
他把眼神移开,刚好看见含沙短剑静静地靠在自己的脚边,他伸手握住剑柄,这把短剑又变长了一两毫米,很微小还是被奎子捕捉到了。奎子轻轻地将其系在腰间,抚摸剑身,一丝冰凉流过指尖传入心头,奎子忽然安心了许多,刚才还有些慌乱的心瞬间平复。
“是你救了我吗?”奎子问。
“嗯呢”
“谢谢!”奎子温柔地看着她,真诚地道。
伊洛终于垂下了眼睑,明亮的大眼睛闪烁明灭,有些慌张,又有些失落。
“不用谢我的,他们本就是来捉我的,要不是你转移了那帮翼人的注意,我早被他们捉去了,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你知道吗,当时你杀那个翼人的时候,我就躲在旁边的草丛里,我知道他已经发现我了。”
伊洛的声音很好听,如高山流水,洋洋盈耳。
奎子想起厘方当时的确分心了,就是那一瞬的分心让他死在自己剑下。
“他们为什么捉你?”奎子好奇。
“因为,因为我偷了他们的东西。”伊洛低着头。
“我靠,厉害啊!”奎子看着眼前柔弱的伊洛,有些不可置信。
伊洛瞄了瞄奎子,见他反应这么大,急忙辩解道:“那沧海月明珠本来就该就是我的!”
“好,你的,都是你的。咳咳”奎子笑着,却是一阵咳嗽,他脸色有些苍白,血气有缺。
伊洛伸手欲条件反射地将奎子的头抱靠在怀里,伸到一半又讪讪地转移路线,轻拍着奎子的后背。低声道:“你知道吗,在你身边我就会感觉很舒服,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奎子好了些,靠着马